他话罢,摆手道:“打!狠狠的教训教训这个杀人凶犯!让他好好交代,是如何谋划杀了那几个人的!” 狱卒们早生了讨好曹大人的心思,得令当下就阴阳怪气地笑了几声,扬鞭狠狠往桓岫身上抽。都是行刑惯了的人,多大的力道能抽得人皮开肉绽,多大的力道可以听人最痛苦的哀嚎,这些他们最清楚不过。 鞭子十分有节奏的,带着均匀的力道落在桓岫身上,可除了闷哼,他们什么也没得到。 那曹大人斜睨了眼:“竟是个硬骨头。” 他顿了顿:“再大!就不信不肯交代!” “你们是什么衙门……私自行刑,意图屈打成招……用心何其险……恶!” 桓岫喘着气大吃斥责。 曹大人冷哼一声,倨傲道:“审讯?你杀人前难道不知早有今日?杀人凶犯,你可知你杀的不知是个寻常百姓,还有宫里的小公公!” 桓岫依稀摸到了这帮人设下的局,另一边的宋拂已跑到了大兴县,没有丝毫犹豫地跪了下来。 大兴县令上了年纪,又颇喜欢宋拂的脾气,见状大吃一惊,忙将人扶起:“你说的这事,应当是归京兆县管。本官还未听闻此案,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成了杀人凶犯?” 县令有些糊涂了,捋着胡子展不开眉。 宋拂不敢拖延,更不敢想象,如果桓岫像弥丽古丽那样出事,自己能不能像兄长那样撑住。她一抹眼睛,咬牙说起家中事,双眼通红,苦求县令帮忙。 在得知宋拂身世,县令倒吸一口气,不禁后退几步,将人从头到脚来回打量了几遍。 “你竟是平初的女儿?”县令神情一变,点头道,“本官虽不能干涉京兆县审案,可打听案件,拖延他们定罪却还是能帮上一帮的。” 宋拂满心欢喜。县令见她展露笑颜,不由跟着也笑了笑,随后忽的道:“有样东西,本官代为保存多年,如今你们兄妹既已回永安,到底还是该交还给你们。” 宋拂并不知县令说的是什么东西,直到她跟随县令在他府中的密室内,看到了一座佛龛。 被供奉在佛龛上的,不是佛像,不是牌位,而是一个青花陶瓷瓮。 她忽的心头猛烈跳动起来,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泪流满面。 “是……什么?”她问。 县令双手合十,拜了拜:“这里……隆朔三年,我们拼尽全力最后拾回来的虞家人的尸骨。” “隆朔……三年,虞家……尸骨……” “那是情况太过复杂,虞家满门抄斩后,无人敢为虞家人收尸。那些尸身被随意丢弃在荒郊野外的乱葬岗里,白天有官兵守卫,晚上被豺狼野狗啃食。守了两个多月后,看守的人撤了,我们就偷偷上山,一人几块带回不少白骨。” 县令叹息:“都成白骨了,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能一起烧作灰保存了起来。原以为虞家没了后人,没人供奉香火,这才偷摸着做了这个佛龛供奉起来……” 这时候的宋拂已经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她回想起多年前在虞家嬉闹生活时的场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出事前一日,阿爹镇定自若地安排好一切,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兄妹三人推出了家门。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根本无法平静。甚至于还会想象,阿爹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的样子,想知道会不会冷,会不会疼,直想到她自己浑身冰凉…… 从密室中捧出了骨灰坛,宋拂紧紧抱着,坐在县衙中等待,一直等到老郡公与尚书令一同出现,她这才抬起头。 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泪光,更多的,是决心。 “我要去救人。”宋拂道,“不管他们安排了多少尸体,我都要求验尸。我要验尸,证明他是清白的。” 第70章 腐朽 也许,利用性命来要挟别人,是每一个当权者,或者每一个有权势者的共同喜好。 对桓岫的逼问,并没有得到任何成果。他就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藏进了肚子里,没有开膛破肚,什么都不会得到。 桓岫昏过去又被兜头泼了冷水骤然惊醒。曹大人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昏暗的牢房中,因为凑近的灯火,能清楚地看到桓岫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 “想好了吗?” 桓岫晃了晃头,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