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周家属于后头加入车队的,从开始逃荒到定居已经过了差不离一年,共同经历过重重磨难的他们已经格外熟悉,村里很多人出门劝架。 王宝兴同样听到了声音,他让崇远跟随自己出来。 崇远:“听响声是周家。” 王宝兴对大部分人的脾性摸得通透:“大约是周老二家,他家不是个省心的。” 王宝兴觉得周大海夫妻一看就是不让人省心的老油子,在车队里没有生事实属万幸,没想到今日又闹出了事。 至于周大山,王宝兴对他的印象就是老实木讷的庄稼人。 周大山见到王宝兴连句话都说不利索,脾气倒好,说什么他就跟着干,半个不字都不说。 越走越近,却见好多人围在周大山家院子旁。 “别是周老二两口子欺负他兄嫂了吧?” 王宝兴快步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周大山拿扫帚追着他的长子铁锤打的景象。 见崇文在不远处,王宝兴问:“你岳家发生了何事,怎么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周母早就被抬到炕上去,王宝兴没有见到她的惨状,至今还以为是兄弟亦或儿子欺负周大山性子好。 崇文觉得丢人,一时间找不出措辞。 人人以为岳父性子好,若非周氏曾与他说起往事,崇文恐怕同样会被诓骗过去。 不提旁的,且说这么些年的相处。 岳父一向是老好人的角色,有时候他跟周氏起了小别扭,岳父也是偏帮崇文的。 当初岳父岳母带着周大海两家去给崇武说亲,一直是周大海两口子不停挑刺找茬,即使被王李氏刺挠回来,岳父同样是跟个面团子差不离。 周家人离开时,王李氏还悄悄跟崇文说周家老二为人不行,周大山夫妻当真不孬,若他们能跟周大海家远着点,倒不是不能处。 如今,连见多识广的族长都被周大山蒙骗过去,只以为他是个老实人。 崇文硬着头皮道:“岳父说要把几个小舅子受伤分来的银钱给侄子娶亲,岳母不愿意,被岳父打伤了,铁锤他便……” 除了柳树和冬生,属铁锤的伤最重,王宝兴没有忘记这茬。 他不晓得周母受伤多重,还以为只是打了几个耳刮子闹起来,王宝兴跑到前头:“铁锤他爹,你先停下来,别打了!” 周大山见到王宝兴,才终于收敛些。 他露出从前经常挂在脸上的憨笑:“族长,你咋来啦?” 如果那人是王氏宗族之人,王宝兴说话定不会如此客气,他会直接让人搬来桌椅板凳坐在院子里给人评理,然而这是周家的家事,他总要额外给周家面子。 王宝兴指着周大山手里的扫帚问:“我听闻你家有吵闹声,便赶过来瞅瞅,你这是发生了何事?” 好些人围在他家院子里,大多是过来看热闹的。 农家没有旁的消遣,各种家长里短成为他们唯一的娱乐,见到寻常吵架拌嘴都能讨论个两三天,更甭提周家将事情闹得这般大。 周大山的笑容僵在原地。 假如周母没有被他险些打死,他还能用孩子不懂事忤逆自己搪塞,眼下周母不知死活,他着实不敢跟王宝兴说实话。 王宝兴看见鬼鬼祟祟的周大海夫妻,直接将他们喊到跟前:“发生了何事?” 王宝兴早就厌烦了周大海两口子,对他们不冷不热,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周大海露出心虚的笑容:“俺想给儿子娶媳妇,奈何手里没有银钱,迫不得已来同兄嫂借些银钱支应,却不成想最后闹到这般田地。” 王宝兴简直要气笑:“当初分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