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们之所以背井离乡出来逃荒,最怕饿死。 现在手里的粮食够吃两年不假,可往后呢? 人又不是只活个两三年,若想不断了香火,还要考量长远些才对。 木槿看向远方,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荒野,连个村庄都不见。 到江梁城,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然而路再长也不打紧,至少能够看见点希望,不像从前一样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走过江梁城的界碑后,天色渐渐暗下来,没办法继续赶路,车队便选择原地驻扎。 王李氏把麻袋铺在最底下,然后才铺上被褥。 自打下过雪之后,地上有很严重的寒气,为避免寒气入体,凡是带麻袋出来的族人,无一不是先将麻袋铺在最下面。 就算麻袋的作用有限,却终究能抵挡些,不至于让人太难受。 王李氏带着诧异与木槿感叹,路上的灾民越发少了。 木槿出发后就注意到,路上行走的灾民比下大雪之前少了一半多。 里头固然有找地方躲避寒冬的,却还有好多被冻死饿死,车队此前碰见的尸体并非例外,之后还碰见过好些,不过要么在路旁要么在草丛里。 那些人皆身穿单衣,一瞧就是找不到躲避风雪的地方从而被活活冻死。 王李氏和王宝山多次感叹自己身子骨不如从前,话里话外颇多悲观,木槿怕加重他们担忧,没有与他们提她的猜想。 木槿道:“灾民变少,那就说明南方的情形比我们好多了,至少不用背井离乡。” 王李氏面露疑惑。 木槿狡辩说:“娘,你要相信我,我什么时候看走过眼。” 王李氏有没有相信木槿的话不清楚,可她的注意力总算转移了,至少没有再哀叹时运不济。 木槿又把如意吉祥抱出来,前几日,她惊喜地发现如意居然会叫娘了。 不出意外应当是在山洞里那半个多月的教学成果。 她知道凡事要慢慢来才行的道理,路上不累的时候尽量逗弄两个孩子说话,晚间也会尽力在后面抱着他们练习走路。 假如木槿太劳累,则会把她们放在铺盖上,任由孩子爬来爬去自个儿玩。 周氏在烧火,依旧给家里每个人准备一碗热水,然后再热热杂面馒头。 现在倒不再干旱,可车队经常露宿荒野,想找个水井格外艰难,而且又因为之前的干旱持续时间太长,干涸的河流很难突然有水,所以众人少不得继续俭省用水。 煮完水,王李氏支使木槿端碗热水给二虎子送去。 二虎子家没有锅,糯米粉还能生吃,可总没办法数日不喝口热乎的,所以木槿家、王宝兴家、王宝根家还有有粮家轮流给他热水。 倒没有谁规定这个规矩,大家不过形成了某种隐秘的默契而已。 二虎子娘感激地接过热水。 她跟儿子生了个小火堆烤火,身上渐渐热乎起来,喝完木槿给的热水之后,更觉得舒畅不少。 母子俩状态比从前好许多,可以明显感觉到她们的求生意志更加强烈。 木槿又把双胞胎喂饱,就马上钻进温暖的被窝。 寒冬来临之后,她就格外怀念现代的帐篷。 假若有个帐篷,呆在里头绝对更暖和、更舒坦,被大风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