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看着地上的死士,眼神相当阴霾,天子胡齐这才说:“拉出去,快拉出去。” 虎贲军们赶紧将那死士的尸体拉出殿外,不过殿上还拖出了长长的血迹,血/腥味很浓重,混合着美味佳肴的味道,实在让人食欲全无,一个个脸上都变色了。 齐侯这才重新坐下来,他侧头看到吴纠,吴纠一直坐着没有动,脸色也很冷淡,一句话都没有说,齐侯担心吴纠,毕竟吴纠是个心思细的人,在他和吴纠正式交往之前,吴纠并不喜欢表达自己的内心,什么事儿都云淡风轻的,其实却是个心思很脆人,容易受伤的人。 齐侯伸手过去,在案子下面,偷偷/拍了拍吴纠的手背,似乎是安抚一样,吴纠侧头看了一眼齐侯。 齐侯低声说:“二哥,没事罢?” 吴纠摇了摇头。 那死士被拖走之后,方才气氛很高昂的宴席,突然就有些冷场,胡齐连忙咳嗽了两声,这个时候鲁公装作一脸关心的模样,连忙说:“天子感染了风寒,不宜饮酒,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同看……今日的宴席不如就先到这里?改日议论完讨/伐楚国的大事儿,再举行庆功宴席,天子以为如何?” 鲁同这么一说,无疑是给胡齐下/台阶,天子胡齐赶紧说:“鲁公说的正是,寡人身/子的确不太舒服,各位今日也先散了罢。” 什么身/体不适,其实都是假的,楚国人所说的话,就像一根刺一样,横在众人心上,是扎的他们不舒服。 天子胡齐虽然也觉得,齐侯说的很对,若是位高权重的细作,楚国人自己抖落出来,也是够愚蠢的行径,明明应该放长线钓大鱼,但是胡齐也忌惮齐国的强盛。 胡齐作为天子,土地面积没有齐国大,人口没有齐国多,国力没有齐国强盛,还要看齐国的脸面,巴结齐国以求自保,天子心里多熬得慌,如今来了一个给他整治齐国的机会,胡齐还要谢谢楚王呢。 虽然胡齐也清楚,楚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但是胡齐心中也要考虑了,楚国在南面,是南蛮子,那边的土地十分贫瘠,大面积的土地寸草不生,只能演兵,哪有自己这中土富饶,多年来周国和楚国都是分庭抗礼的,胡齐也是习惯了,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解决齐国,毕竟齐国是周朝的内部封国,离洛师比楚国近得多,在加上临海、产盐,又是农业大国,的确让胡齐不安生啊。 胡齐想要趁机扳倒齐侯,因此装作不舒服,很快就走了。 胡齐一走,诸侯们也就纷纷散了,很快一场庆功宴,竟然不欢而散,明明楚国人只是空口白牙的说了一句话,竟然收效如此盛大。 齐侯冷眼看着这场景,转头对吴纠说:“二哥,时辰还早,咱们去驿馆下榻罢。” 吴纠点了点头,他知道齐侯是体贴自己,免得在宫中遇到那些多事儿的诸侯。 两个人站起来,准备往外走,很快便看到了还在指挥虎贲军的单伯单子正。 单子正赶紧迎上来,说:“齐公,大司徒。” 他说着,又对吴纠说:“大司徒不必介怀,天子英明,大司徒的作为建树,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定然不会理会楚国人的污/蔑和离间的。” 吴纠点了点头,拱手说:“多谢单公。” 单子正虽然这么说,但是刚刚胡齐的反应可不是这般,单子正因为还有其他事情,很快就告辞了。 吴纠和齐侯准备往外走,上了缁车,很快就去了驿馆,一路上吴纠都没有说话,一直在出神,坐在缁车里发呆。 齐侯与他说话,吴纠通通没有听见,齐侯唤了好几声,说:“二哥……二哥?” 吴纠这才“嗯?”了一声,回了神,说:“君上叫纠?” 齐侯见吴纠这个样子,连忙说:“二哥,不必想太多,楚国这离间之计用的太过简白。” 吴纠笑了笑,不过笑意没有达到眼底,轻声说:“虽然楚国的计策用的简陋,但不得不说,楚王的确十分精明,他的目的达到了,也给了天子一个惩治疏远齐国的机会……” 吴纠顿了顿,又说:“况且……楚国也不是无的放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