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侯又说:“谁再来说说?别跟孤说那些虚的,前大司徒可恶至极,这事情有眼睛的人都能看的出来的,若是谁看不出来,还用招子做什么?不如当场就给摘了!” 他一说,众卿听了更是瑟瑟发/抖,吴纠挑了挑眉,齐侯今日总是吓唬人。 齐侯“当当”两下,用手指敲了敲案子,说:“就说该如何处置。” 他说着,环视四周,被看到的卿大夫赶紧都低下头来,不敢与齐侯对视,因为他们还是不敢做出头鸟。 齐侯这个时候“呵呵”冷笑了一声,说:“大家心中一个个的,都在想孤如何宠爱大司徒,大司徒升/官很快啊,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就像现在,一个个好像闷罐子一样往地上一戳,孤只是问问处置的方案,谁来说一个字儿?若是要闷罐子,孤难道不会让工匠来做?给工匠的俸禄还不急你们这里人的百分之一!倒也省了不少银钱呢。” 齐侯发了火,大家更不敢说话了,这个时候齐侯又扫了一眼众人,说:“好罢,今日,孤便如了你们的意,不问大司徒的意见了……管夷吾。” 管夷吾立刻拱手说:“夷吾在。” 齐侯说:“你说说看自己的意见,对于这前任大司徒,该当如何处置?” 众人的目光立刻全都集中在管夷吾的身上。 管夷吾这个时候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了一声,说:“君上若问这个,不过是很容易的事情罢了。” 齐侯“哦?”了一声,说:“继续说下去。” 管夷吾气定神闲的说:“前任大司徒乃是四朝元老,自视甚高,而且结党营私,满朝之中,有不少他的党羽,若是想要杀,那是杀不干净的,君上又不愿做昏/君,然而做明君恐怕在那些党羽心中,又觉得君上窝囊,不敢动他们分毫……” 管夷吾把实情说出来了,朝上一个个大夫脸都变色了,因为管夷吾说的太露骨了,敢说国君窝囊? 齐侯没有阻止管夷吾,管夷吾继续说:“君上想要英明仁义,不如将前任大司徒和他的族人抓起来,老幼妇孺全都可免去,壮丁和党羽发配到边邑,夷吾听说君上正要为边邑的百/姓修水渠,不如就将这些贼子充当苦力,也为齐国的水力分忧分忧。” 齐侯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没有见血,也没有什么肉/体上的刑罚,然而这个办法实在好,让四朝元老去当苦力修水渠,这主意也太损了一些。 齐侯笑眯眯的说:“管师傅,你就不怕有人想要报复你?” 管夷吾倒是坦荡荡,说:“管夷吾上无老母,下无妻儿,孑然一身,命也不值什么,若是怕被报复,如今也不必站在这里了。” 齐侯立刻说:“好!说得好,那便赏管师傅……” 他说着,沉思了一阵,说:“管师傅直言敢谏,我齐国便是需要这样的人才,孤便赏赐管师傅为齐国上大夫,册封大司农。” 他的话一出,顿时一片哗然,连管夷吾自己都有些吃惊,毕竟在这之前,管夷吾可是“公子纠”一派的辅佐者,可以说和公子小白一派是各为其主,你死我活的。 鲍叔牙当年护送公子小白,管夷吾和召忽护送公子纠逃离临淄城,虽然这三人乃是挚友,但是各为其主的这段时间之内,也是真刀真枪的碰面的,管夷吾更有一箭射中公子小白衣扣的大仇,当时若不是因为齐侯机智,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吐血装死,恐怕管夷吾会立刻再跟一箭,把齐侯给射成蚂蜂窝。 这样的大仇,齐侯没有剁了他,将他剁成肉泥,如今还要册封管夷吾为上大夫大司农,大司农可是扼住了齐国钱财命脉的官/位。 吴纠倒是一点儿也不诧异,管夷吾的才华,何止是做大司农,分明是应该做国相的人。 管夷吾迟疑了一下,拱手说:“君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齐侯已经说:“不必多言,谢恩罢。” 管夷吾一听,顿时心中无限感慨,抬起头来下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