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光影。而屋子深处,依然是晦暗而又模糊不清。 孟阳被拖到屋子中央,而后被猛地一推,跌跪在地。 他把头埋得很低,只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的粗布,半点也不乱望。 可是即便如此,即便他不去看,也依然无法否认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的事实。 静寂至极的屋子里,脚步声骤然响起。而后声音慢慢靠近,最终在他跟前停了下来。 孟阳头也不抬,直接俯身,以头抢地重重一磕。 “不错。磕得很卖力。声音很好。”冀行箴轻笑着说后,忽地神色一整,声音骤然低沉下来,隐有怒意,一字字慢慢说道:“我让你过来的目的,你不会不明白罢。难道我让你来就是让你磕头作响的?!” 孟阳不敢再磕头了。但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地面半晌没动。 冀行箴蹲下.身子看着他。 孟阳睁开耷拉的眼皮抬头看了眼。见是太子殿下,恍然回了神,忙含糊地说着旁人不懂的音节,面露惊恐地不住摆手。 “冀符当年做了什么?”冀行箴看着他,眸色冷厉宛若利刃,语气却出奇地冷淡,“说说看。二皇兄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他提到了二皇子,孟阳瞳孔骤然紧缩,眼底深处流露出深切的恐惧。身子不由自主就开始往后挪。 “原来真是冀符。”冀行箴半垂眼帘低笑了声,忽地声音扬高,怒喝道:“你知情不报,将实情隐去二十年。你好大的胆子!” 孟阳连连摇头。见没有效用,拼命在地上磕头,额上都出了血。 冀行箴抬手拍了下桌案。 而后就有个瘦瘦的身影从里间出来,走到了孟阳的跟前。 孟阳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吓得连发抖都忘记了。 连大人,孟阳是知道的。 他在宫里当值的时候,连大人尚还是大理寺少卿。一晃那么多年过去,少卿大人已经成了大理寺卿。 可是那身上带着的那股子让人害怕的阴冷狠劲儿却丝毫都未改变。 “老阳是罢?”连肃俯身看下来,阴鸷的目光在孟阳身上扫了一圈,勾唇冷冷地笑了下,“有话赶紧说。你若不说,本官有的是法子治你。” 说罢,连肃把手中拿着的袋子翻了个儿,袋口朝下抖了抖。 哗啦啦金属的声音接连响起,刑具在地上滚了几个滚后散落地躺着。 孟阳缩了缩脖子,又缩了缩身子,不住摇头。 连肃抛下一张纸和一支笔,“不会写,你总会画。”连肃给孟阳挽了挽衣袖,抬手点着那张纸,面无表情声音如冰地道:“画出来。画得像了,你少吃点苦头。但凡画得有点点不好,那就不只是吃苦头的问题了。这项上人头,本官还要掂量下要不要给你留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