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完年,去年的账目都已经检查总结过了,今年才刚刚开始,这要办差事的头一天,还真没什么事儿让他办。 之前致仕离开的那位老大人,把去年的账目整理的很是条理,因为户部还没有实行新记账法的缘故,所以这些账目还是按照老方法记录的。 闲着也是闲着,魏时索性让人把去年羊丰府的账目拿了过来,总得先要了解了解吧,别等真有了差事,再忙手忙脚。 事实上,不只是魏时这边儿清闲,十三府清吏司都挺清闲的,这也算是规律了,年前最清闲,年尾最为忙碌。 魏时差不多看了十几天的账本,看不懂的就记下来,等下了衙门之后,再去请教师伯,这小半个月的工夫竟也将账本儿看完了。 “新记账法在礼部、工部这些部门实行的都很好,所以圣上已经决定要在户部也执行,正好趁着刚刚过年,是户部一年当中最清闲的时候,不过,户部的账本关系到全国的财政,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是决定要实行新记账法,也不能贸然行事,老夫的意思是先从你负责的羊丰府开始,你这边没问题了,再向整个户部推广。” 沈涛不是轻易下的这个决定,这小半个月以来,他不只是给魏时答疑解惑了,也清楚的认识到了这孩子的天分和努力,本来新记账法就是魏时提出来的,如今又赶上这么一个时机,合该这份功绩就是魏时的。 “师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学生毕竟是刚来,对于很多东西都还不太熟悉,实行新记账法应该是交给户部的老人比较合适。”魏时拒绝道。 他当然知道这是个机会了,这件事情办好了,就算他接下来三年都没有其他的什么政绩,也足够三年之后升迁了。 而且这事儿朝廷的其他几个衙门都已经实行过了,有经验可循,也没弄出什么麻烦,可见是个捡便宜的差事, 可刚入户部,就捡了这么个便宜差事,魏时也怕旁人背地里议论师伯偏心。 马上都要致仕的老人家了,名声一向都很好,何苦最后这两年因为他被人私底下议论呢。 “有什么不太好的,咱们户部向来是有能者居之,新记账法是你提出来的,还能有谁比你更了解,把羊丰府清吏司作为试金石,并不是老夫偏心眼儿,而是圣上亲字点的名,一来是想试试你的能力,二来也是因为羊丰府在全国的财政确实是排倒数的,不从它开始,从哪开始,你这也算是赶上了。” 沈涛绝口不提,他当初之所以直接让魏时去羊丰府清吏司,而不是调配官员,让魏时去更为重要的部门,就是因为一开始也存了这个心思。 魏时这会儿若是呆在江南府清吏司,肯定是拿不到这差事的,就算是拿到了,功劳也只能占小头,毕竟里面还有一个正五品的郎中和其他三个主事呢。 不过这些筹谋就没必要跟师侄说了,都是官场里头司空见惯的事情,谁不提拔自己人,只要是个有能力的,就算是提拔自己人,那也是慧眼识人,圣上是不会追究的。 当然了,若是被提拔之人不争气,就只能是被带累了。 圣上亲自点的名,魏时还真有些惶恐,他知道自个儿在皇帝那里是挂了名的,但也没想过他老人家会想起自己来,这其中或许有一部分是师伯的关系,或许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殿试时的……那篇策问。 毕竟他可是凭着那篇策问拿了状元的,想来应该就是这篇策问入了皇上的眼。 唉,像他这样的,就应该被外放出去做父母官,哪怕是七品知县呢,也能一展所长。 不能被外放出去做父母官,魏时也只能是捡了这便宜差事,就算是为了师伯的名声,为了自个儿日后能够被外放,他也得把这事儿给办好了。 瞧魏时应下了,沈涛也就没再说这事儿,真要是连这差事儿都办不了,那也就不值得他重用了,趁早踢去工部,跟着二弟修河堤去。 “近来又有要往外卖的宅院,还没对外说呢,老夫已经跟脏罚库的人打过招呼了,你直接过去挑就行,真要是没有中意的,那就再等下一批。” 当今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这些年可没少抄了贪官污吏的家,以至于现在海晏河清,想查出来个贪官都不太容易了,没有贪官污吏,上哪抄家去。 所以这些宅院也是卖一处,少一处,趁早下手为好,省的到了最后,想买都买不着了。 “多谢师伯,明儿我就去瞧瞧。” 还是早些定下来为好,夫人现在随时都有可能生产,等孩子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