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照习惯,在春和几个随扈的陪伴之下外出散步,不知不觉,行至西华关前。 夕阳慢慢沉下山头,金色的光芒,完全地笼罩了她面前的这座关隘。立于关下,仰头而望,暮色中爬满青苔和藤萝的这座古老关隘显得愈发雄壮沉浑,如同一道拔地而起的巨大屏障安插在了山峰之间,为穆人牢牢把守着东边的大门。 守将远远看到君夫人的身影,急忙跑来向她问好。 阿玄望了眼关隘之顶,微笑道:“我可上去?” “自然!君夫人当心便是!”守将忙道。 阿玄点头,春忙扶住她。 阿玄足踏脚下那仿佛镂印着刀剑和岁月痕迹的巨大青色石阶,一级一级慢慢攀登而上,最后登顶来到关楼,立于城墙的垛口,朝着远处前方眺望。 这是她第一次登上西华关的关楼。 夕阳刚刚沉下山头,关山之外,远山苍莽,长川蜿蜒其中,犹如玉带盘旋,头顶暮色,正迅速压拢而下,天空呈现一片最后的苍茫青紫,视线尽头的远方,归鸟争相振翅入林,猎猎风起,云端之下,若有声声龙吟鹤唳…… 入目之景,其磅礴、其壮丽,令人浑然生出一种天地悠悠,万物刍狗之感。 阿玄心潮激荡之时,小腹忽然微微一动,仿似身体中正孕育的那孩子也感应到了她此刻的心情,在用他的方式应和着母亲。 阿玄抬手,轻轻按在小腹上。 春见状,略微紧张,忙道:“君夫人可是乏了?天亦要黑了,还是早些回去歇了。君上三日后便可回了。” 阿玄一笑,点了点头,再次眺望了一眼从关口延伸而出的那条驰道。 它笔直朝前,宛如劈开莽林的一支利剑,伸向那不可知的遥远远方。 三天之后,庚敖便会回了。 阿玄最后看了一眼消失在远方的驰道,慢慢转身,正要下去,忽然,她的视线定住了。 就在驰道尽头那片交织着暮色的树影之中,忽然出来了一个黑点。 起先它真的只是一个黑点,但很快,渐渐变大,跃入眼帘,竟是一匹快马,那匹马如风驰电掣,沿着驰道往关门方向急速而来,越来越大,亦越来越清晰。 每日都有讯报以快马送至关隘,守将起先以为是送信之人,阿玄却定住了身形,睁大眼睛,望着驰道之上那一抹穿破浓重暮色正朝城门疾驰而来的身影。 突然,她睁大眼睛,目中显出不敢置信之色,而马背之上的那人仿佛也看到了她在远在关楼之上的那道身影,坐于马上抬头,朝她一笑。 纵然因为距离太远,暮色太浓,彼此并不能捕捉到对方的目光,但就在那一刻,阿玄仿佛感应到了那马上之人的笑容,眼中迅速绽出了欣喜的光芒。 她的心跳突然加快,面庞亦涌上了热潮,转身便往下而去。 那匹快马如同闪电,转眼便到了关门之前,守将正要俯身向下喊话问明身份,却见那人勒住了马,一把摘下头鍪。 “开门!” 战马发出的嘶鸣中,这一声犹如振聋发聩,守将一愣,终于认出马上之人便是国君庚敖,大喜,一边大呼君上,一边高声命人大开关门。 关卒开启两扇关门。在大门开启之时所发出的沉重吱呀声中,一骑快马,转眼便冲入关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