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后迟疑了下,往内寝方向看去,却见珠帘半倾,地上滚满了水晶珠子,也不知出了何事,吃了一惊,忙高声又唤阿玄,匆匆便往里去,忽听阿玄应了一声,现身在了自己面前。 近旁烛火耀亮,她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神情与平常无二。 息后见她无事,松了口气,又看了眼四周,内室里只有她一人,不禁奇道:“你那位阿兄呢?方才寺人说,你接了他入宫。” 阿玄笑道:“阿兄方才走了,我亲送他从小门出的宫,刚回,母后就到了。”一边说,一边借着裙裾遮挡,慢慢地用脚翻过那只鞋,套了进去。 息后惊讶,忍不住责备道:“怎如此快便走了?为何不多留几日?上回他来,我还病着,不曾见他,这回既再来了,你本当带他见我!何况,怎能让他走小门而出?” 小门平日只供寺人、隶人或侍女出入。 阿玄道:“是,母后教训的是,女儿疏忽了!阿兄此行只是路过看我,因另有要事,故见了女儿的面便走了,他也不敢打扰母后。母后若有见他之意,下回他再来,女儿定带他去见母后。” 息后目光落在了地上,未等她开口,阿玄已道:“方才女儿回来,不小心绊了一下,险些跌跤,趁手抓了把珠帘,不小心扯断,正要叫人来收拾。” 随在后的春出去叫侍女入内,很快便打扫干净。侍女退了出去,息后命春也出去,自己牵着阿玄的手,带她坐到了床沿之上。 女儿神色如常,说话也条理分明,但息后方才一进来,就留意到她双颊泛着不大正常的红晕,心里总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便端详着她。 …… 自己的内寝里,此刻就藏着一个男人,这男人还是庚敖,不过只被一道帐幔遮挡住了而已。 他今夜如此贸然入了王宫,倘若被发现,于情于理,他完全站不住脚,是件大**份的事情。 只要还有脑子,想来他绝不至于蠢到自己出来,是以阿玄并不担心这一点。 她只怕万一他不小心弄出什么动静被息后发现,到时自己便不好解释了,心情实是忐忑,恨不得立刻送走息后,见她看着自己不说话,强作镇定:“母亲可还有事?也不早了,母亲身体弱,宜早些歇下,我送母亲回去吧。” 她起身要扶息后起来,却被息后压住手背,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坐下。 阿玄无奈,只得慢慢又坐了回去。 息后道:“玄,你可有事瞒我?” 阿玄心微微一跳:“母亲所指何事?” “你和那位穆侯庚敖,两人到底如何?” 阿玄飞快瞥了眼屋角那道静静凝垂的帐幔:“之前不是向母亲说过吗?并无多事,何况也都是过去了……” “晚上你在我跟前时,我提了两句那穆侯,你便走了,我有些不放心,故来瞧瞧……” 阿玄挽住了息后的胳膊,靠过去,将一张小脸埋在了息后的怀里。 “母亲……我真乏了……”她含含糊糊地道。 息后笑了,摸了摸她垂下的柔软细发:“母后话说完便走。” 阿玄只好又坐直了身子。 息后注视着阿玄:“玄,你如今刚回,你父王纵此刻不将你许嫁诸侯,然迟早终有一天,会择一对他有利之国将你嫁去。你常在母后面前提及不欲嫁人,然母后却深知女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