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姨娘轻笑一声,眼底染上了浅浅的笑意,说道:“什么爱重,这话哪里是我这样身份当得起的,切不可胡说,若是以后传到世子妃的耳中,指不定要责怪我如何轻狂。” 红笺撇了一下嘴角,说道:“世子爷把姨娘看作心头肉,又有什么话是您担不起的,就是世子妃知晓了,有世子爷护着您,她又能如何。” 蒋姨娘脸上略有几分得瑟,嘴上却道:“这新进门的世子妃比爷的嫡妻出身还要显贵,更有宫中贵人为倚靠,就是王妃少不得都要让她三分,她若有心磋磨我,世子爷又能护得了我几分。” “姨娘就是心思太重,那位就是出身在显贵,进了咱们王府也得按照这的规矩来,府里的规矩是王爷王妃定下的,她个初来乍到的,也只有夹着尾巴做人,哪里又敢与世子爷找不自在。”雪盏脆声说道,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奴婢听上林苑的珠儿说,这亲事刚定下来,王妃就与王爷吵了一架,言语里都是对那位的不满,若不是这亲事是圣人御赐,王妃可是容不得她进门的。” 蒋姨娘眉头一挑,露出几分惊讶之色,问道:“珠儿可有说是因为什么造成王妃不满的吗?” 雪盏先是摇了摇头,后迟疑了一下,想起府里之前的传言,说道:“许是因为小冯氏的缘故,您也知道,世子妃没进门之前,王妃就有意让世子爷娶小冯氏进门,只是因王爷不同意,才娶了世子妃柳氏,想来王妃这心思怕是没歇,若不然也不会在世子妃病逝后,急吼吼的就把小冯氏接了来。” 蒋姨娘勾了勾嘴角,发出一声嘲弄的哼声:“看来连老天爷都不想成全小冯氏,呵,王妃的算盘打的再好,到底还是被人劫了糊,也难怪她近些日子气这般不顺。”蒋姨娘语带鄙夷,一百个瞧不上魏王妃,倘若是她的话,儿子续娶了高门贵女为妻,只有欢喜的份,哪里还会找什么不自在,也怪不得王爷惯来瞧不上王妃,亏得她也是三品大员府里的姑娘,眼皮子竟比她这个教书先生的女儿还要浅了三分。 红笺捂着嘴角一笑,说道:“小冯氏这几日可是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原她还端着一副未来女主人的架势,如今可成了笑话,等新世子妃进了门,怕容得她这表妹在府里添堵了。” 蒋姨娘原脸上还带了些许笑意,待听全了红笺的话后,面色一变,轻斥道:“什么新世子妃旧世子妃的,连个话也不会说,让世子妃听了,可不是心里添堵,还当我故意给她难堪。” 红笺略有些委屈,瞧了瞧蒋姨娘的脸色,咬着嘴唇解释道:“姨娘别恼,奴婢是想着,世子妃就是进了门,可前面还有一位元妻,若都称呼世子妃,谁晓得叫的是哪个,总不好一位称呼柳世子妃,一位称呼盛世子妃吧!” “你倒是会分辨。”蒋姨娘睨着红笺,轻轻一哼,端起了茶盏悠悠的饮着香茶,之后说道:“我这样的身份,一会自是不能露脸的,你们机灵着些,把世子妃瞧个清楚,总归是拿捏着我们的人,若是个好相处的,也是我们的福气,若是个不能容人的……”蒋姨娘话为说尽,只挑起了细长的眉毛,露出了一个冷笑。 红笺与雪盏伺候了蒋姨娘不是一年二年,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忙点着头,应了下来。 到了酉时末,魏王府外响起了一连串的爆竿声,坐在花轿中,昭华亦能清楚的听见外面传来的笑闹声,手不自觉的扶上发髻上插着的那支金镶红翡的石榴花簪上,嘴角勾出一个自嘲的弧度,石榴花象征着多福多寿、子孙满堂,前世她也是戴了这样一支石榴花簪上的花轿,可惜结局却不尽如人意。 扶着喜娘的手下了花轿,跨过火盆,进入正堂,昭华每一步都走的极稳,在通赞洪亮喜气的声音中,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了洞房。 大红色的织金戏水鸳鸯盖头被一杆喜秤挑起,昭华眯了下眼睛,似乎不适应喜房内的明光,而原本喧闹的喜房亦在这一瞬间沉静下来,好半响,喜娘才回过了神来,按照习俗端上合卺酒。 今日能到喜房内的女眷都是与魏王府沾亲带故的,自是晓得齐安知的性子,更知他有一宠妾蒋氏,且把他迷的宠妾灭妻,如今见这新娘子如此美貌,一时间不觉为她感到可惜,这样的美人进了魏王府,若是也落得柳氏的下场可当真是应了红颜薄命那句老话。 “新娘子可真漂亮,往远了说咱们没见过,只说这洛城可是挑不出这样容貌的女郎,也是安知有福,被圣人赐婚不说,还是这样一位貌美佳人。”有一年轻妇人开口赞道,眼底隐隐流露出同情之色,望了齐安知一眼后,又道:“这样好的姑娘,你可得珍惜才是。” 齐安知微微一笑,道了一句:“表嫂说的是,安知自是会珍惜的。” 余下的妇人见齐安知面上带笑,知他对桩亲事说不上反感,便也凑趣说了几句吉祥话,又赞美了新娘子一番,后才结伴出了喜房,给小两口留个说话的空隙。 “我叫你阿秾可好?”齐安知坐在圆桌旁,挑眉询问道。 昭华点了下头,轻声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