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秦莞都在盘算回家后怎么说服伯父和长兄。 没想到,刚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好”消息——秦昌在花小娘的撺掇下,上赶着把秦莞的庚帖送到了将军府。 定远侯下了朝才知道这件事,朝服都没脱便把秦昌提到主院, 抄起家法就往他身上招呼。 彩练带着一帮小丫鬟颠颠地跑过去,兴冲冲地给秦莞做现场直播。 “侯爷在用军杖打主君!” “我的天,那么老粗的军杖居然被侯爷打折了,现在换成铁棍了!” “刚打了一下主君就熬不住了,正抱着侯爷的大腿哭呢!” “侯爷说‘你哭死也没用’,奴婢回来的时候还在打!” “啊,主君现在已经开始哭老国公和国公夫人了,好多人围在祠堂,奴婢没挤进去,就在外边听了听……” “姑娘!主君被打没气儿了——啊,不是,还剩一口,被抬回风雅轩了!” 清风到底稳重些,忧心忡忡地劝道:“姑娘,到底是主君,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秦莞吃完一碟炸散子,又喝了两盅雨后新茶,这才不紧不慢地换了衣裳,晃晃悠悠地出了门。 不过,她没去风雅轩,而是去了主院。 定远侯和秦耀正坐在堂屋,两张如出一辙的面瘫脸上皆带着愧疚之色,仿佛做了亏心事的是他们。 秦耀生怕秦莞心里不舒坦,有些着急地劝道:“莞莞别怕,就算换了庚帖,你若不想嫁我也定不会让你嫁出去!” 秦莞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今天她已经听到两个人对她说“别怕”了。 她想说,有他们在,她一点都不怕。 “伯父,大哥哥,方才我去见了梁将军——先别急,梁将军很谨慎,没让别人看见,更没把我怎么样。他只是对我说了梁家的情况,并告诉我……定会善待于我。” 秦莞顿了顿,又道:“梁大将军还说,倘若我嫁过去,他一不纳妾,二不收通房,也不会阻止我出门查庄子、管铺面。” ——这话不是秦莞编的,只不过说这话的不是梁大将军,而是梁桢。 秦耀皱眉,“你怎知他说的是真的?万一是骗你的怎么办?” 秦莞挺了挺身子,笑道:“我这不还有伯父、有兄长么?若是他苛待于我,我就回家告状,大哥哥一定会帮我打上门去,不是吗?” 定远侯摇摇头,“梁晦不是那样的人。他若是说了好好待你,定不会食言。”——虽然两家祖上有怨,定远侯却不会否定梁晦这个人。 秦莞松了口气,“既然伯父都这么说,我就更放心了。再不济还能和离,只要伯父和兄长不嫌我给秦家丢脸,我便没什么可怕的。” 话说到这份上,定远侯和秦耀都知道,秦莞这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再改了。 再说秦昌。 他暗地里和梁家交换了庚帖,还收了人家的小定礼,原本做好了秦莞会大闹一场的准备。没承想,秦莞不仅没闹,还老老实实地待在一方居,半点动静都没有。 秦昌不放心,差人到一方居打探消息。没想到,得到的回复不是秦莞在绣喜被,就是在缝嫁衣。 秦昌死也不信。 他担心秦莞在憋坏水,比如找机会离家出走——这话还是花小娘提醒他的。 于是,秦昌愣是拖着半残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