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笑笑:“既是小姐妹们打闹,何来责罚一说?来人,带魏家娘子去暖阁换件新衣。” “是!”宫人上前,想要搀扶魏然。 魏然大力甩开宫人的手,指着秦莞告状:“是她!她把鱼盘扣到奴家脸上,请长公主殿下为奴家作主!” 安国长公主依旧笑着,没有说话。 永安伯夫人察觉到长公主的态度,连忙上前捂住魏然的嘴,“这妮子被妾身惯得不成样子,长公主勿怪,妾身这就带她下去换衣裳。” 安国长公主点点头,“我年轻时常来此处,东边暖阁里放着些旧时的衣裳,样式虽说不时兴了,料子还能看些,魏夫人若不嫌弃便替二姑娘挑两件。” 魏夫人强笑道:“谢殿下。” 魏然还要再闹,被魏夫人狠狠拧了一把拖了下去。 魏欣生怕梁桢再出招,寻了个借口一起跟了过去。 亭中只剩下安国长公主、秦莞兄妹,还有魏家两兄弟——魏如安早在宋郎君发难时便羞愤离席了。 安国长公主看向秦莞,目光复杂。 秦莞知趣地跪到地上,主动请罪:“奴家毁了官家赐宴,请长公主降罪。” “事关女儿家的名声,想必官家不会怪罪。”长公主笑笑,话音一转,“不过,你这妮子确实该罚,手忒黑了些!” 秦莞抬头,露出可怜的神色:“奴家知道错了。” 长公主点点她的脑门,“听说你家园子里种着不少名贵的牡丹,想来再过一月便是大好花期,就罚你赔我们一场牡丹宴罢!” “奴家遵命!”秦莞笑着应下。 “罚”完她,安国长公主紧接着赏了梁桢,盛赞他不拘小节,临危出手,没让侯府嫡女在马球局上受伤。 长公主这样做实际是在告诉众人,不许拿这件事说嘴,否则就是跟她过不去,可以说是明目张胆地给秦莞撑腰。 在场之人一个个生着七窍玲珑心,皆是顺着长公主的话把梁桢夸了又夸。 一些小娘子看着梁桢英武的模样,悄悄地红了脸。 这顿御宴当真精彩。各府贵人添了一肚子八卦,就等着茶余饭后拿出来说稀罕。 秦莞心里却是通透。 长公主哪里是给她做脸,分明是在安抚她。 秦莞险些被魏欣害得摔下马,长公主却不能明着惩罚魏欣,只得让秦莞咽下这个委屈。 说到底是因为魏欣和二皇子订了亲,长公主就算不顾魏家的名声,也要顾及二皇子的脸面。 秦莞懂,所以才会主动认错,并顺着长公主的意思大事化小。 实际上,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魏如安,只要能彻底摆脱这个人渣,其他阿猫阿狗的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只是,秦莞大方,不代表她的“守护者”们也大方。 秦耀看出苗头,主动找到梁桢问明缘由,确定是魏欣用簪子扎了马腿使坏,决定替自家妹妹讨回公道。 不过,他向来是个耿直坦荡,且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不允许自己向小娘子出手,于是他扎了魏家兄弟的马屁股。 骏马吃痛,拔足狂奔,毫不留情地将魏家兄弟甩到了水沟里。 秦耀上前检查了一下,确认了对方没断胳膊断腿之后,这才悠哉悠哉地回了自家车队。 永安伯府尚不知自家丢了世子和二郎君,车队照常前行。 魏家两姐妹同乘一辆马车。 魏然得了长公主赏赐的衣裳,正在臭美。 魏欣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气得浑身发抖。 扇子做工精良,且出自名家之手,只是那上面的字一看就是新题的,意思直白易懂:“善为至宝终生用,心作良田百世耕。” ——说白了就是“我劝你善良”。 想到苏泽将这把折扇送给她时的神情,魏欣就恨得牙痒痒。当时她还沾沾自喜,以为苏泽对她另眼相看,没想到竟是为了讽刺她! 魏欣不想叫人笑话了去,只得极力忍着。直到马车出了园子,她才终于支撑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正哭着,突然觉得马车剧烈地晃动起来,魏家姐妹一个不防重重地磕在车厢上。 魏欣的额头顿时肿了个大包,那枚戳过马腿的金簪险些扎到眼睛里,魏欣吓得魂儿都丢了。 魏然则是死命地护着衣裳,脑袋磕疼了都顾不上。 突然,一只巨大的利爪伸进车厢,嘶拉一声将她的衣袖撕去大半。魏然惊叫一声,吓得从车中翻了出去。 恰好碰上几位年轻的郎君打马经过,嘴里提到她的名字。 “原本看着那魏家二姑娘马球打得不错,是个妙人,现在嘛……” “如何了?”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