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炳坤问他是不是知道点啥? 谢士洲说:“你得罪我,我当时兴许喊打喊杀,出口气便不计较了。可有些人与我相反,他当时笑眯眯的,事后整不死你。招惹上这种伪君子,知道错了没用,跪下赔罪都不好使。” 钱炳坤本来也不想掺和,同女婿聊过之后,他还给大哥递了个话,告诉那头这才只是开始,狂风骤雨在后头,请大哥千万量力而行。 钱炳和作为长兄,对妹妹多少还有一些怜悯心,他被求到跟前还在犹豫怎么样才能帮到他们,兄弟就传了这么个话。钱炳和找来夫人曹氏商量,曹氏无比惊讶:“她就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平时压根瞧不起你,你竟然还想帮她?兄弟这话不够明白?你是想把全家搭上去救个白眼狼?你想想你姑娘,玉秀那头还有一堆事,你当爹的不管,怎么有空操心别人?” 曹氏知道她相公背着大哥包袱,才故意拿话激他,还道:“你要是敢掺和进唐家的事,我这就回娘家去,咱别过了!” “这不是跟你商量吗?我才说一句,你说这么许多。”钱炳和揉揉太阳穴,叹息道,“炳坤比我会做生意,他都说不成,那恐怕真不成了。咱们帮不帮都是那样,这钱省着回头接济她吧。” “接济点钱是可以,我府上不欢迎她来,一个个都什么人呐?” 想着近来发生的事钱炳和都感觉头疼,可没办法,他还得去面对。他回头见了二妹,劝她撑不下去就把生意停了,哪怕卖田卖铺也把工钱结了账目清了,先沉寂几年,等风头过去再做打算。 “哥我请你帮忙,你不帮就算了,还劝我关店?关了店我一家人吃不吃饭?旭哥儿娶不娶媳妇儿?瑶瑶嫁不嫁人?” …… 兄妹两个说了不少,结果是不欢而散。 钱家亲戚靠不上了,他们又去找了唐家的。 大家都知道那已经是条烂船,谁也不想把自己绑上去。唐老爷苦苦支撑了几天,最终也没迎来转机,从春风楼事发到唐氏破产,前后没一个月。 家里店铺田产全都抵了,金银首饰古董字画也典出去很多,偌大一个唐府被搬了个空荡荡,奴才遣散了十之八|九,这时候唐老太太三七都还没过呢。 唐老爷才四十岁,本来正当壮年,经此巨变整个人都颓废沧桑了。 有些人受了打击能很快振作,想尽办法都要翻身,但更多人是一蹶不振。 唐老爷连守业都难,别提从头打拼,他最近总是想到以前的好日子,为什么落得这个下场?还不是夫人蠢女儿贪儿子唐旭愚笨不堪。 早知今日,就不该放纵唐旭,任由他闲在家里;更不该放纵唐瑶抢钱玉嫃的婚事退马骏的亲;最不该娶了这个媳妇儿…… 唐老爷抱着他娘的排位嚎啕大哭。 真恨不得自己也能跟着去,以免活着受苦。 钱二姑冷眼看着他哭,骂了声窝囊废,她回头想去找儿子,告诉唐旭现在家里陷入困境,让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得振作起来。 刚进那屋,就发现躺着养伤的儿子呆愣愣的看着头顶房梁。 “儿子啊,你爹不中用了,往后这个家得要靠你,你可得好好改过,把家里生意重新做起来!” 唐旭猛一下收回目光,直勾勾看向他娘:“你们把生意做坏了,现在指望靠我翻身?你还不如让我姐去把马骏哄回来,让他来帮我们!再不你去讨好我表姐,她都要嫁给谢三少爷了!她从指缝里漏一点都够我们挥霍!” 唐旭说着还难受起来:“怎么钱宗宝就那么好命,能有那么能耐的姐姐?看看他姐,再看看我的,我是黄连投的胎吧?我太苦了!” 当娘的差点心梗,她扑上去摁住儿子肩膀,通红着一双眼说:“你得有出息!你必须得有出息!要不然我生你干什么?” 钱二姑一方面逼迫儿子奋起,一方面想从女儿身上打主意,她考虑过马家,思来想去总感觉不成。他们刚才退了马家的亲,又倒贴上去,这是送上门去给人轻贱。 除了马骏之外,还跟唐瑶有瓜葛的就是许承则,可许承则个性上太软弱了,恐怕斗不过他娘。 钱二姑反复琢磨,觉得以自家的尴尬处境,要想把瑶瑶嫁去体面人家不可能了,她想着是不是能让女儿给巨富之家的老爷或者少爷做妾。妾只要得宠,也好帮衬娘家。 有了方向之后,钱二姑就在本地筛选起来,她心里最中意是谢家或陈家,这两家能压的住姓马的。可这种事想起来简单,要搭上线难啊。 她还没想出具体的办法,唐瑶使人给许承则递了封信,两人偷偷会了一面。 唐瑶一见着人就哭,说她当初被迫同马骏订了亲,可心里总是想着许承则,才会鼓起勇气退婚。现在婚事退了,家里却遭遇到马家的打击,又有兄弟那事,使得唐家落魄至斯。唐瑶说她如今是破落户,配不上许承则了,她后面可能要为家里牺牲,想最后见一见心上人。 要不咋说是心里头的白月光呢,唐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