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伤感,却说不得,只把头侧过来,静静地看着她。赵熙得不到答案,柔和地抚了抚他瘦削的脸颊,“哎,你也且好好养养吧……” “好。”祁峰垂下湿了的睫毛,回吻她。 ----- 清晨,从赵熙帐中出来,祁峰示意等在外面的人走远些再议。 自从赵熙醒来,情况是越来越好。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祁峰感觉自己也活过来了。 这一切,必须要归功于一人。祁峰想到被他禁在偏帐的顾夕,长长叹了口气。 自从那日出手将顾夕拿下,这小子便不言不语,与他做无声的反抗。 祁峰好几次想将赵熙引至偏帐,自己收拾不了顾夕,估计唯有赵熙能让他回心转意。可一想到顾夕这样决绝,他又万分迟疑。 就这样耗着吧。几天时间,顾夕不吃不喝,病榻缠绵,越来越虚弱。 祁峰转身进了顾夕的帐子,心里又想到这个帐子与赵熙太近了,赵熙病情见好,恐怕哪天出帐发现这里。他想着看看顾夕,过会儿出去就吩咐人给顾夕移个远些的帐子。 老军医正在帐中,行了礼后,长长叹息。 “怎样?”祁峰皱着眉,“他若仍不吃饭,那汤饭就多灌几次,总是聊胜于无。” “陛下啊,老是这样硬灌不成,伤了脾胃,总不能以后也是这样吧,人岂不废了?不若……”老军医欲言又止。 祁峰眉头紧皱。 “哎,不若就应了小公子所求吧。”老军医索性道,“几次梦魇,小公子都在说要离开。您这样禁着他,实是要折了他的命呀。” 祁峰皱眉,“他这样病体支离,若此刻放他走?一样送命。” 老军医长叹。 “沉住气,这一半天,就会有结果。” “唯愿真会出现君上所说的奇迹。” “会有的。”祁峰坚定道。 顾夕昏沉沉睡在床上,形容消瘦,面如白纸,像个易碎的瓷器,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他在呼吸。祁峰进来有一会儿了,顾夕睡着连手脚都没动过一下,虚弱至此。 祁峰坐在床边,心疼地抚了抚他冰冷的手背。窗外皑皑的白雪地,从午后开始雪就停了。他心头那一点希翼,也随着大雪初霁而逐渐升腾。 顾夕来营中那一天,他就派人搜索了附近山林,找到了一匹马。那马儿通灵,在雪地里久久徘徊不去。祁峰得报后,亲自去看了那马。顾夕骑来的那匹马,是一匹草原马,至少不是来自南华。那匹神驹和他的座骑一样神骏,能有此良骑的人,不该是顾夕。或许是顾兄长的?祁峰立刻令人放了这匹马,并派一队人马尾随着它。 希望犹如最后一根稻草,祁峰除了拼命抓住它,除了相信顾先生能为顾夕带来生机,别无他计。 事情彻底陷入僵局的第八天,在顾夕将将弥留之际,派出的那队人终于回来了。 祁峰得报,立刻丢下帅帐与他议事的一众将军,徒步穿过偌大的寨子,一阵风跑到到寨门。远远,就见马队中,一个脱尘挺拔的身影。即使是在众人中间,亦是一尘不染,皎皎身姿,只骑在马上,便让人望之移不开眼睛。 “兄长。”祁峰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飞奔到马前,手扶着顾铭则踩在马蹬上的腿,仰起头,激动的泪水从没像现在这样,扑簌簌地,止不住地流入双鬓。 马上的人缓缓摘下风帽,露出久违的容颜。长眉漆墨,眸含星辉,冠玉的面庞,岁月没有一丝侵染。他漂亮的唇角微微启了启,终于长长叹息,“入内再议吧。”声音清越,因奔波的劳顿,微微有有些哑,虽然温和淡然,却给人不容置疑的威仪。 “是。”祁峰站直了,亲手牵着他的马缰,入了寨。一路上,兵士战将纷纷避让跪伏。 顾铭则走过卧牛堡内外营区,来到燕兴帝的大帐之外。他目光越过金帐,看向不远处的另座大帐。金黄的帐顶,兽皮上烙印着燕国的图腾。那处便是寝帐了。赵熙,就该在那里养伤。一路上听亲卫们讲了卧牛堡的事,顾铭则焦急焚心。 赵熙得救了,顾夕却危在旦夕。他策马,一刻不歇地赶过来,希望能挽回那孩子的命。他长长吸口气,这大概是十五岁离京后,离赵熙最近的一次。他竟有些怯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顾铭则摇摇头,“带我先看看夕儿去。” “是。”祁峰把他往寝帐引。 “是顾夕。”顾铭则摇头。 祁峰愣了下,带他来到偏帐前,“夕儿……在这里。” ------- 顾铭则坐在顾夕的病床边,被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