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山?顾夕眸色紧了紧。她急急地提万山,万山刚刚脱困,不可能操纵这一切。山峥这是在托辞。 “这是解药?哪里来的?”顾夕指着药碗,审视山峥的神情。 山峥咬着唇,看着眼前的孩子。她一手带大的最喜欢黏着她的小顾夕,有一天,也会以这样沉静如海的眸光,看着她,唇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叩击着她的心,让她不敢轻易作答。 “解药还未寻到,这药是养身子的。”山峥小心地一边说,一边把药递到顾夕手中。 顾夕垂目看着这碗褐色的药汤,先前在宗山,他常摆弄药草,药理颇通。这药闻起来,似有几味不常用的特殊药效。 顾夕忽然觉得心很累,身子更疲倦,撑着寻了把椅子坐下。 山峥紧张地来扶他,顾夕拂开她的手。 沉了许久,顾夕端起药碗,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青瓷,相得益彰,仿佛这平常的瓷碗也凭添了珍贵的釉色。 山峥紧张地盯着顾夕。 顾夕淡淡笑笑,这抹笑纹,仿佛霞光初现,驱散了满天的彤云,晃得人眼前一亮,“我若喝下这一碗,您是不是就要告诉我一个严重的后果,就是此后药不能断?” 山峥一下子捂住嘴,惊得睁大了眼睛。她正是要这么做,至少得留顾夕一年,才能把身体养好。她除了托辞,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顾夕明白了。正君走时,内功全失,身子衰弱,也是养了一年,再回来,是马上的将军,何止强健许多。而他,却在这一年里内伤缠绵,最后一段时间,常常困乏,精神不济……看来,医治他最好的办法,便是离开赵熙。没有了寒毒的侵袭,再辅以良药,自然可以渐渐养好。可是赵熙怎么办?顾夕想到那个牵着他心的女心,就觉得心痛难忍。 “夕儿,别怕,这药对症,可养好身子的。”山峥给他打气。 顾夕摇头,“纵使养伤,也不会待在这里。您要照顾我,便跟我走。” 山峥惊得拦住他,“我们无依无靠,离了营,算是燕人还是华国人?天地虽大,哪里相容?” 顾夕坚定地看着她,“早年我还小,嬷嬷护着我看顾我,如今我长大了,便是嬷嬷的依靠。您随我走吧,再不用忍辱偷生。” 山峥被顾夕的话震动,她满面是泪,捶心哭泣。若是能和儿子相依为命,她这一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大哭的女人似是要把一生的苦难都倾泻出来,泪水湿了前襟。 顾夕眸中裂隙渐渐扩大,他缓缓揽住这个为儿子牺牲了自己的女人,哑着声音,“娘亲……” ------- 万山负手,站在高岗上。看着大队人马集结。 此回太后决定亲自出营,一为接回祁峰,二为接回小皇帝遗体。排场摆得很大,居然折腾了一天两夜,也没启程。万山皱眉看那金碧辉煌的仪仗,祁峰若是回来了,他岂有活路。 万山自回营就在向太后进言,舍弃祁峰,等诞下腹中子,就扶为帝君。太后却一直恋着祁峰。 这个蠢女人。自从被祁峰迷得五迷三道,对他就不假辞色起来。那祁峰是个小狼崽子,她只会被他嚼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可万山手里没兵符,内力又不继,人微言轻。 想到兵符,万山更气。兵符一半在祁峰手里,一半在听政的太后手里。现在?万山望着即将去到华边境的大部队,气得冷哼。估计祁国的兵符马上就全都在赵熙手里了。 “王爷,咱们得把太后截住。”一个文臣打扮的人在一边小声提议。他随太后仪驾而来,实际上万山余党。此回万山脱困,就是他第一个出的力。 万山冷哼了一声,“拿什么去截?”他手中无兵,还受着内伤,拿什么去相抗? “摄政王太得太后的心。”那人叹气,“明明天天盖着面具,不露脸儿的人,不知怎么,就把太后迷住了。言听计从,连儿子都舍得出去。如今还大着肚子,估计也是摄政王的种。要是真把摄政王接回来,两人联手听政,还有咱们活路吗?” 万山心烦,不愿听谋士絮叨,“不然怎么办?” “王爷,您手中可是有更好的棋子,早做决断呀。否则太后就要启驾了。”那人急切道,心里想,王爷您帐中有那么漂亮的男孩子,为什么不献与太后啊。就您现在这形象,倒贴上去太后也不会入眼呀。 万山眯着眼睛。 那人本就是个善于钻营的人,见万山脸色,便知他还不舍得,冷笑道,“女人怀妊四五月,正是欲望最强盛的时候。素了那么多日子,太后能不想得紧?但凡有能比肩摄政王的人,太后幸上了,也就淡了别的心。不过就是妇人,喂饱她,就如那猫儿,乖顺着哩。再说,您托自己的儿子上位,同皇位相比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