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泽也反应过来。他是公主侍君,若是被有心人逮到这个错,定会小题大作。到时他获罪事小,公主身边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那才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对不起,是臣侍鲁莽了。”林泽诚心认错。 赵熙拍拍他手背,“顾侧妃有心在这个空当去见她兄长,自然是做了万全准备。即使你回去了,也没大用。” 林泽咬牙,心道午前弟兄们还在议论,说太子妃刚有孕,胎并不稳,不知太子为何将她带来。原来,是为着这一层。 赵熙脸色阴沉,负手站着思考。 林泽看着她,有些发怔。方才他还被公主训,说是把想的都摆在脸上。而这会儿,瞧瞧公主脸上的凝重,更明晃晃的。可见凡事就怕太上心,关心则乱。涉及到顾铭则,公主就失了魂般。林泽终于明白了,为何在别院时,公主嘴角总噙着甜蜜笑意。别院看到的顾正夫,也是嘴角含笑的,原来他们在别院时,已经甜蜜得乐不思蜀了。 林泽心中有些涩,却也明白自己身份。他垂下目光,眸色暗淡。 “走,巡营去。”赵熙领先走出去。 林泽忙整顿情绪,跟了出去。 --------- 顾铭则站在自己的营帐前,看着顾采薇从车上下来。她穿着艳色的宽松外衫,怀孕也没满三个月呢,孕味就十足了。 她巧笑嫣然地走到顾铭则面前,”哥哥,安好?” 顾铭则微微皱眉,“你怎么跑来了?” 顾采薇笑着擦他肩过去,由两三个侍者扶着进了帐子。 顾铭则长吸了口气,转身跟了进去。 顾采薇坐在客位上,一派雍容华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气派,便是太子妃了。 顾铭则皱眉看她。 顾采薇被他这么瞅着,脸上的笑意再坚持不住。她眼含雾气,娇声婉转,“哥哥对小妹一脸责备,小妹承受不起……” “倒不指望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哥哥,便想想父亲母亲……”顾铭则声音里含上情绪。 顾采薇收了娇弱,眼中闪出冷厉,“父亲一心只在朝堂,争名争权,几时关心过别的?”她美目扫过顾铭则,同样高挑身形,腰背挺拔,容颜俊美。面前的男子恍惚与那个在她还是稚童时就离家远游的兄长,交映重叠在一起。她眼睛涩得不行,闭目道,“连自己的儿子被人调了包,都恍若未闻……他不配为父亲。” 顾铭则眸色暗了暗,“兄长他……心里挂念妹妹,他常抱憾当初未能有能力接你出来……采薇,你便想想你自己,也不该这样肆意妄行,徒毁自己一生……” 顾采薇冷哼,“……哥哥以为我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我现在也要为人母了,自然知道为人子的责任。我的那个兄长,只顾自己在外逍遥自在。对父母不能尽孝,对同胞不尽扶助,抛下家族责任,他不配为我兄长,更不配姓顾。” 顾采薇想到自己,更是悲愤。若不是兄长逃婚在先,父亲怎会将她嫁给太子那个变态。 顾铭则脸色苍白,紧紧抿唇。 顾采薇发泄完了,长久出神,“说实话,兄长那么做,我是理解的。父亲只把我们当棋子……若我是男子,决不会困守一隅。” “哥哥,”采薇抬目看他,眼里全是泪,“我也想明白了,与其在太子那里活受罪,不如我自己搏个出头之日。万山尊者……他是个真男子,他许我生下孩子后,便以后位相待于我。我的孩子也可封为太子。” 顾铭则脸色难看至极。他哑着声音,“采薇,你说你不是孩子了,当知自己做了什么。你还是太子侧妃,孩子自然会在太子名下。且不说万山能否一举登顶,纵使他一朝临朝,你又如何让燕国的朝堂和民众相信,这孩子就是万山的骨血?” “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一个已经失身于敌国太子的侧妃,燕国人凭什么接受这样的太子和皇后?万山不可能为你一个人与整个朝堂作对,当他需要的不再是你身后的顾相势力时,你就会被弃之如……” 顾铭则气恼得说不下去。 采薇面如死灰,“哥哥既猜出这孩子不是太子的……太子是不是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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