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病人情况,医院餐厅里做的这些小笼包一点儿葱姜蒜都没放,调料放的也少,但好在肉质鲜嫩,猪肉莲藕剁得的细碎,梁雪然轻轻咬破一点口,吮里面热腾腾香喷喷的汁水,浓香中带点藕的鲜气,熨帖而滚烫,暖着心肺。 两个包子下肚,梁雪然满足地说:“有钱真好。” 钟深哑然失笑:“小笼包又不贵。” 梁雪然坦然地说:“在你看来当然不贵,上高中的时候,我有一次扭伤腿,也是来这家医院看病,妈妈付完医药费,身上的钱只够买半屉的,我们和卖饭的伯伯说了好久,他才肯卖给我们一半。” “那时候我还说,等有钱了以后一定要吃个饱,”梁雪然笑盈盈,“你瞧,现在我愿望实现了。” 她就是这样容易满足。 钟深捏着筷子,笑:“明京有家卖小笼包的店不错,下次我带你去。” 吃的太急,唇角沾了点汤汁,梁雪然刚刚放下筷子,钟深已经把纸递过来。 贴心到不需要眼神就能知晓她的下一步动作。 梁雪然道谢之后,赞叹:“我真怀疑你不是律师,而是一名出色的……呃,私人助理?” 钟深轻描淡写:“私人助理可不能帮你正确处理资产。” 梁雪然再一次感激那位素未蒙面的梁老先生。 他实在是太贴心了,不仅给她钱,还赠送一名全能助手。 正小口喝着粥,猝不及防,余光撇见一双修长的手,梁雪然心中警铃大作,抬起眼来。 魏鹤远就坐在她身侧。 面若冠玉,只是表情瞧起来不太妙。 梁雪然立刻端起粥,想往旁边挪—— “雪然,”魏鹤远叫住她,压抑着情绪,克制着平静,“怀孕了怎么不告诉我?” 梁雪然:“……啊?” 她手里的碗差点滑下来,及时稳稳地放在桌子上,梁雪然蹙眉,看着魏鹤远,迟疑了:“你在说什么屁……鬼话?” 魏鹤远还穿着今天下午时的那件衣服,规整到不可思议,他抓住梁雪然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力气大到梁雪然吃痛,忍着才没有叫出声来。 她不想在公众场合下丢了颜面。 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演什么悲情八点档。 “明天元旦假期,民政局不工作,我们等假期过去之后就去领证,办婚礼,”魏鹤远说,深深地看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魏鹤远的手惯常是温热的,此时却烫到吓人,梁雪然疑心他发烧烧坏脑子,用力挣脱开:“你乱说什么啊?我又没怀孕!” 梁雪然蹙眉站起来,钟深大步走来,及时地把她护在身后。 鸡妈妈护小鸡一样,魏鹤远就是那只不怀好意的鹰。 “魏先生,”钟深温和提醒,“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 魏鹤远没有理他,始终看着梁雪然。 梁雪然忍不住,自钟深身后小小地探个头:“魏先生,我以为上次已经说的很明白,我们之间钱货两讫,再没有什么关系。而且,你没想过吗?我们一直都有……做保护措施,就算是我现在真的有了,也不可能是你的啊。” “凡事都有例外。” 魏鹤远简短地说,他站起来,看向钟深。 梁雪然终于体会到舍友们所描述那种“不受宠的皇后娘娘看宠妃”的目光。 嫉妒,愤怒。 她还以为魏鹤远不会这样呢。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