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从郑家带去的一众人,全被萧子昂软禁了,连带她自己,都不准出房门一步,还派人时时刻刻盯着她! 今日回门,还是她好生求来的。 她现在还能记得给萧子昂母亲请安时,她像是打发阿猫阿狗一般叫自己退下,又道萧子昂的庶长子日后会记在她的膝下,成为嫡子,又不劳烦她养了,做祖母的会好好将他教养成人。 从未想过,萧家会那样对她。 然而她只能吞下牙往肚子里咽,勉强说:“我知道了阿娘。” “嗯。” 李夫人的回答明显没有走心,“也不知你阿妹如今如何了?” 她嫁的裴少卿,都不用打听,都道是个对夫人极体贴的人,而且裴家家风她在长安就有耳闻,出了名的清流,是不少贵女嫁人的首选。 同郑亦雪嫁进去就有了个庶长子碍眼,当真是十分好的婚事了。 宣玥宁在的时候,处处看她不顺眼,总觉得她这里不符合规矩,那里行事过于孟浪,可毕竟是自己肚子里掉下肉,又在外面吃了数年的苦,人不在跟前,便有些想了。 尤其是大婚时,她听从夫君的话,并未送她出嫁,又觉得有些对她不公,按规矩,她这个做母亲如何能不去。 心下一叹,到底是打小流落了,养不熟。 她为人虽刻板迂腐,但也知道在郑亦雪面前说这些不合适,转移了话题,说起该如何备孕,又道是为她请个大夫调理身子。 郑亦雪拿汗巾擦泪,心中恨意滋长,在李夫人面前挑唆了两句宣玥宁要在洛阳开铺子一事。 李夫人果真蹙眉,还不待她再添油加醋,国子监的人先来了郑府一步,要将郑延辉请去一趟。 他在国子监上学的庶子,被人给打断胳膊,身体有疾,日后恐怕不能再考科举,入朝为官了! 大洛嫡庶有别,但郑延辉一向疼爱这个差点夭折的庶子,也不求他日后有什么出息,毕竟有八郎顶着,他一个庶子,再疼爱也不能越过郑梓睿。 他想去国子监上学,撒泼打滚了一通,他也就同意,疏通运作后,将其送了进去,多在国子监认识一些贵人没坏处,毕竟日后的郑家不能交由他。 如今听闻他折断胳膊,顿时勃然大怒,当即就要国子监给个说法,国子监的人百般劝说都无用。 郑府一下子闹腾起来,郑亦雪这个义女的回门突的就不那么重要了。 她站在萧子昂身旁,看着郑延辉带着大夫匆匆赶往国子监,整个郑府因为一个庶子而动荡,从脚底往上冒起一股凉气,再一次清楚的看清了自己的地位。 萧子昂道:“我们也回。” 她木然跟上,问道:“若是她在,你说会如何想,如何做?” 他回头望了她一眼,脑海中浮现那个和自己作对的宣玥宁,说道:“十一娘,莫要做伤心样,我只知,她必不会如你般,你有那心思,不如在我萧家老实一些。” 与此同时,裴寓衡和宣玥宁被女帝留下吃了一顿午饭,两人谁敢在其面前吃饱,吃的食不知味,出了宫,宣玥宁就要拉着裴寓衡去再吃一顿。 然而被国子监的人拦住了。 “裴少卿,栖霞亭主,”国子监的人向两人施礼,因裴寓衡的亭马只是虚名,故而官员们还是照常称他官名,他道,“还望跟我走上一趟,裴三郎那孩子出手伤了人,此事恐怕不好善了,对方父母已经去了国子监。” 说完,他还十分隐晦的望了一眼宣玥宁。 这一眼,被常年经商的宣玥宁准确捕捉到了,当时就皱了眉,裴璟骥是裴寓衡的兄弟,他却看我,看来此事跟我有关联。 裴寓衡皱眉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 官员这次是明目张胆的看向宣玥宁了。 宣玥宁立即说:“可是跟我有关?我家骥儿天性腼腆,你说他出手伤了人,若是没有确凿证据,大理寺尔等不想进去走一遭。” 扯着裴寓衡的虎皮,她说的信誓旦旦。 她比谁都清楚裴寓衡表面上对两个孩子严厉,实则比谁都护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