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寓衡只道:“写你的字。” 又对还哭着的裴璟昭说:“你觉得你哭两声,今日就不用挨罚了?我三天前布置的作业,骥儿倒背如流,你呢?磕磕巴巴都背不出一遍,觉得自己是女孩子就不用读书了?” 裴璟昭就是个小倔驴,小脖子一梗,就哭着道:“男儿读书可以考功名,我读什么书啊!反正以后都是要嫁人的。” 裴寓衡阴沉下来脸,身子都坐直了,吓得裴璟昭差点忘记哭,“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厨娘……” 站在门外一直没有进去,将大氅敞开条缝,别将小狗闷死的宣玥宁忍不住摇摇头,她从不插手裴寓衡教导两个孩子,裴璟昭今日是免不了受罚了。 “你调皮捣蛋,看在你年岁还小的份上,我从不阻拦,昭儿,你仔细想来,阿娘可是胸无点墨之人,你阿姊看得了账本画得了图样,你信不信我现在叫你阿姊进来,她能一字不差将你要背的东西背出来!” 宣玥宁揉着小狗的毛往后退,可真是太看的起我了,早忘在脑后了,这时候进去,万一真让她背,丢人不是。 裴寓衡越说越急,已是咳嗽起来,“她们同你一样,也是女儿身,也嫁了人,但她们难道不是读书之人?” 裴璟昭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关注点完全跑偏,哭着说:“阿姊嫁谁了?” 宣玥宁差点被这小丫头气笑了,听见咳嗽声,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背不出来之事,敲门而入。 裴璟骥已经倒了水递给裴寓衡,裴寓衡瞧她进来,脑瓜仁都疼,指着裴璟昭道:“今晚上不准她食饭,什么时候背会了,什么时候吃!那个厨娘给我赶出府!” “好,好,”宣玥宁手里还有小狗,也无法给他拍背,就示意两个孩子先出去,“骥儿帮昭儿多背两遍,先出去吧。” 等两个孩子嗖地跑没影,她才劝道:“你跟昭儿置什么气,年纪还小,听风就是雨的,有些道理等我和阿娘多跟她讲两遍,她就知晓了。” 裴寓衡不理她,她舔着脸凑了上去,“我给你带了礼物,可想瞧瞧?” 他目光落在自始至终她都没拿出来的手上,见大氅后面,有东西动了,也起了些兴趣。 “哎呀,尿了!尿我手上了!” 宣玥宁突然大声叫嚷起来,一脸急切,手从大氅里拿出,就要将一团白毛放在他的书桌上。 他听见“尿了”二字,迅速起身,又赶紧抽走书桌上的信纸,脱口而出,“你别放!” “哈哈哈……” 干干净净的白色小奶狗颤巍巍地站在他的书桌上,哪里尿了! 宣玥宁欣赏着他拿着信纸横亘在胸前,身子后仰,像是被强抢民女一般的姿势,又笑了出来。 裴寓衡嘴角抽搐,放下信纸,被她一搅和,对昭儿那点气哪里还能存了。 她摸着小狗软软的毛,说道:“好看吧?我和雪团今日在去皓月坊的路上捡的,应该是太小,被着急走的商人给丢弃了,看着可怜就带回来了。” 趁他还心有余悸,一把拽住他的手覆在了小奶狗的头上,小奶狗仰起鼻子嗅了嗅。 他眼神也跟着放软,嘴角要翘不翘的,“你给我送它作甚。” 宣玥宁翻着钱袋,从一众铜板中找出唇脂,闻言回道:“这狗不是送你的,见到它想起越州那只,本打算带回来哄昭儿的,她今日该罚,就让你养两天。” 裴寓衡嘴角也不翘了,手都僵住了,被小奶狗趁机舔了一口,倏地收回来,拿出袖中汗巾擦了起来。 汗巾耷拉在桌上,小奶狗一口将其咬住,还以为裴寓衡在和它玩。 宣玥宁用手指揉着它的毛,“它还挺喜欢你的,”然后手掌一翻,一个白色瓷盒出现在掌心,“给,这才是给你买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