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摆手, 撑着桌子说:“你消息可属实?他真的成为崔老的关门弟子了?” 婢女不知道崔老的关门弟子有多么大的能量,肯定地点头道:“是真的,消息是从州学传下来的,街上的人都在传,对面文涯阁的七娘为了庆贺此事承诺每日多画一个图样, 只要能听到恭贺裴郎的吉利话。” 肖夫人靠在椅子上, 想到裴家来到越州后,她对他们做的一切,生出无限的恐慌的同时, 也滋生出了妒忌,为什么她的儿子就不能像裴寓衡那般优秀。 她带着儿子赶往洛阳,想求裴家给她儿子一个乡贡生名额,可裴家翻脸不认人,好一顿尖利刻薄,就差明说你儿子是个什么东西,坏了仕林名声,还敢求乡贡生名声。 甚至怪怨她办事不利,想从她的口袋将之前付的钱要回去,她肖夫人是谁,吃进她口中的东西休想让她吐出去,她本就与裴家闹得相当难看,也不在乎将洛阳裴家想至裴寓衡一家死地的事情抖落出去。 洛阳裴家在乎身上羽毛,只能暗恨。 她带着儿子返回越州,此时的裴寓衡当了拔解第一,却没能得到乡贡生的名额,就算帮助衙门抓了两个贼子,可依旧不能参加科考。 那种看天之骄子在泥潭深陷的爽感,让她从儿子日后再不能当官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可在此时,她听见了什么? 崔老!那是崔老!裴寓衡何德何能能当上他的弟子,还获得了乡贡生的名额。 待他日后当了官,焉知不会替家里人报复他们。 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肖夫人晕倒了。 在文涯阁的宣玥宁就见玲珑阁围了好些人,大夫匆匆而至,须臾就出来了,她靠在三楼的栏杆上,和被婢女搀扶的肖夫人对视一眼后移开目光,唯有嘴角翘起,表达了主人的好心情。 肖夫人提着一口气,她是越州手段颇高的唯一一名女胡商,躺在家中床上,就已将所有利弊分析清楚。 裴寓衡取得乡贡生名额不至于让她如此害怕,可他成了崔老的关门弟子。 趋利避害是商人的本能,一州之内,谁能得罪,谁能巴结,他们早早就列了一个单,自从崔老在越州隐居的事情被暴露出来,他就已经成为胡商们要躲着走的存在。 那可是连一州之长,黄州长都要敬畏的存在。 据说,他是连女帝都要给三分颜面的人,可这样的人,是裴寓衡的老师。 她挣扎着起身,安排道:“给我备礼,我要去裴家。” 珍珠、玛瑙、宝石,各种绫罗绸缎、稀奇古玩,拉了整整一个牛车。 在去裴家的路上,街上的人们都在谈论裴寓衡的事情。 百姓们兴高采烈的又翻出裴寓衡智斗贼子的事迹,说的人口干舌燥,听的人心中激荡,说着说着,就说道了乡贡生和关门弟子的事情上。 一个阿婆道:“我可不懂什么关门弟子,反正裴郎得了官老爷的提拔对不对?” “对,对!就是,虽然闹不明白他们说的,但是裴郎马上就要当大官了!” 一个学子路过,忍不住为他们解释了一番乡贡生名额和崔老的身份。 当他们听见要取得乡贡生名额才能去洛阳考进士,而帮了他们抓贼子,还在拔解上取得第一的裴郎,竟然是靠着当上崔老弟子才拿到乡贡生名额,当即生气了! “我呸,黄州长是不是脑子坏掉了,竟然不给我们裴郎名额,果然还是崔大官人有眼光。” 那学子辩解,“是崔老,不是崔大官人,崔老还未获得官职,而且不给裴郎名额,不是因为他本身不够优秀,实在是被他的身世所累,黄州长也是怕受牵连。” 阿婆拄着拐杖,瞥了他一眼,“我们不懂那些,只知道要是裴郎的父亲真谋反了,女帝不会留他一命,还默许崔老收他当关门弟子,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一天天想的太多。” “就是!” 有人一拍大腿道:“哎呀,我不跟你们说了,裴郎马上就要去洛阳了,也不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回越州来,我得告诉我家那口子一声,给裴郎备些东西。” 经那人一说,人们纷纷散了开去,他们也得给裴郎送东西,要不说,往往是最质朴的百姓,越能看清事物的真相。 肖夫人听了一耳朵,心中更加憋闷,并且慢慢转化为恐惧。 等到了裴家门口,裴家已经被热情的邻里包围了,有送鸡的,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