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一份礼才是。 裁好料子,阿渔咬唇看向窗外,香囊上绣什么好呢? 长兄习武,如今已经在禁军大营当差,那就绣“平安如意”吧。 想好了图案,阿渔这便专心地绣了起来。 小姑娘坐在窗边,低着雪白的颈子,素手持针落脚细密,竟有种大姑娘身上才有的娴静。 宝蝶进来送茶,摆好茶水就退了出去,小声对宝蝉道:“姑娘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宝蝉瞄眼内室的门帘,拉着她坐下说话:“你也发现了?” 宝蝉点头,斟酌片刻才措辞道:“以前姑娘做什么都没主意,看咱们的眼神更像看小妹妹看大姐姐,什么都指望咱们替她安排,可刚刚姑娘的眼神,嗯,终于像主子看丫鬟了,而且是要护着咱们的主子。” 宝蝉错愕地张开嘴,就几个眼神而已,宝蝶居然看出了这么多? “我,我只是觉得姑娘胆子变大了,不那么怕侯爷了。”吞下吃惊的口水,宝蝉说出了她的观察。 宝蝶:…… 两人互相对视,最后宝蝶先笑了:“算了,总归都是好事。” 宝蝉:“对!” 她们姑娘那么美,就该昂首挺胸抬头做人,让谁都不敢再肆意欺负。 —— 阿渔的绣工非常好。 都是她跟着徐潜那四年练出来的,因为除了做针线,她待在后院真的不知还能做什么。 小小的荷包,阿渔一口气绣好了正反面的图案,吃完父兄的洗尘宴回来再收尾就行。 放下针线,阿渔刚要往外走,宝蝶的声音突然从门帘后传了过来:“姑娘,等会儿该去赴席了,您现在换换衣裳?” 阿渔一瞧窗外,果然红日已西垂。 父兄凯旋是喜事,阿渔换了件杏红色的褙子,乌黑的发间也比平常多了两样首饰。 “姑娘这么一打扮,跟要过年似的,侯爷见了肯定喜欢。”宝蝉美滋滋地道,好像即将被众人夸赞美貌的是她。 阿渔看向镜子,也觉得此刻的自己很有精神。 打扮好了,阿渔先去向母亲告辞。 江氏才起来不久,正与丫鬟灵芝说话,听说女儿来了,她想了想,决定先跟女儿说清楚,免得稍后席间出事。 丫鬟们都退了出去,阿渔好奇地打量母亲,然后她惊讶地发现,才一个晌午没见而已,母亲竟粉面含春,宛如一朵大旱天里得饮甘霖的莲花,浑身上下都散着着一股娇艳柔媚。 意识到母亲的甘霖从哪里来,阿渔飞快地别开眼,心底却窃喜,看来说出吴姨娘这个幕后小人之后,父亲与母亲相处得很不错呢。 “阿渔,吴姨娘被侯爷发落到庄子上去了。”关好门,江氏转身,低声对女儿道。 阿渔一愣。 江氏怕女儿自责,马上道:“她骗咱们也就罢了,可她背后编排侯爷,侯爷那脾气,怎会容她?阿渔,这事是吴姨娘咎由自取,你不用觉得对不起她。” 阿渔并未对吴姨娘内疚什么,她只是惊诧于父亲的雷厉风行。 “吴姨娘已经出府了?”她呆呆地问。 江氏点点头:“我也是才知道的,席间若是有人问起你,你就当不知道,千万别在侯爷面前乱说话。” 阿渔明白,忽然想到曹溋:“二姐姐怎样了?” 江氏叹道:“生母被逐,二姑娘现在肯定很伤心,今晚不知会不会出席。” 阿渔问的是曹溋有没有受罚,但转念一想,虎毒不食子,父亲肯定没有重罚二姐姐。 “好了,快去吧,别迟到了。”正事说完了,江氏替女儿理理衣襟,目光温柔地道。 阿渔乖乖地往外走,快出门口,她脚步一顿,回头朝母亲笑:“姨娘,你现在还怕爹爹吗?” 江氏脸一红,嗔怪女儿:“小孩子家家打听这个做什么,传出去让人笑话。” 至于曹廷安,那么威风凛凛虎虎生威的一个武将,她当然还是怕,只是不会在那个时候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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