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蝉凑到她耳边快速嘀咕起来。 阿渔听得双颊通红,扭头道:“不行,我……” 宝蝉攥住她肩膀,哀求地道:“姑娘啊,我的好姑娘,五爷都三十了,您就当怜惜怜惜他,成了,从此您与五爷双宿双飞恩恩爱爱,不成,您也可以用醉酒糊弄过去,往后安安心心地惦记您的柿子,奴婢也绝不再多半句嘴。” 阿渔还是不敢,但架不住宝蝉再三撺掇,晕晕乎乎的,她就应了。 —— 傍晚的时候,徐潜从军营里回来了。 宝蝉一直在前院候着,终于见到人,宝蝉笑着道:“五爷,今日是我们姑娘的生辰,姑娘不想热闹,可奴婢觉得生辰乃一年就一天的喜庆日子,擅自让厨房整治了一桌好菜,五爷若有空,来后院一起吃吧?” 徐潜朝后院看了眼,她恪守礼节,从未主动邀请过他。 “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你家姑娘的意思?”手指拂过袖口,徐潜冷声问。 宝蝉忙道:“是姑娘的意思,姑娘说那么一桌好菜,她一个人吃太浪费了,五爷早出晚归,才该吃顿好的补一补。” 徐潜明白了,一边往前走一边道:“好,我稍后过去。” 宝蝉喜滋滋地去了后院。 阿渔紧张极了,今晚的事,说好听了是试探徐潜的心意,说难听了,就是勾引。 阿渔从来没有勾引过谁,尽管一些人总是骂她狐媚子。 忐忑不安,好像没过多久,徐潜就来了,高高大大的参将大人,才站到堂屋门前,就把一片夕阳都挡在了外面。 阿渔攥了攥帕子,低着头起身,朝他行礼:“五爷来了。” 她穿了一件碧荷色的褙子,一张小脸白生生的,双颊微粉,仿佛荷花池中水灵灵的一朵粉白花苞。 挺勾人的姑娘,偏她眉目怯懦,一副很怕被人吃了的样子,便让徐潜明明有那个心,却不好踏出那一步。 收回视线,徐潜颔首道:“叨扰了。” 阿渔实在是慌,徐潜一落座,她便吩咐宝蝉摆饭。 一道道菜肴依次摆上来,足有八道,最后一道酒香扑鼻,正是酒酿丸子。 徐潜意外地扫了旁边的阿渔一眼。 据他所知,阿渔沾不得半点酒,否则一滴便醉,难道这菜是专门为他准备的? 菜齐了,宝蝉领着两个小丫鬟退了下去。 阿渔默默地夹着眼前的三样菜,不知是今晚的计划让人心慌意乱,还是那淡淡的酒香影响了她,阿渔双颊明显地发烫,手中筷子都快拿不稳了。 徐潜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察觉他的目光,阿渔一咬牙,用勺子舀了个酒酿丸子,细嚼慢咽地吃完了。 徐潜慢慢停下了手中竹筷。 酒酿用的是米酒,饶是如此,阿渔也醉了,目光迷离地看向徐潜,只觉得那里竟坐了两个他。 眨眨眼睛,阿渔软倒在了桌子上。 徐潜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才要扶她,想起她对他的惧怕,徐潜迅速收回手,朝外喊人:“宝蝉!” 宝蝉就在耳房门后躲着,手攥着门板,假装没听见。 阿渔被徐潜清冷的声音唤醒了几分意识,宝蝉的窃窃私语再次响在耳边,阿渔脑海里一下子着了火,那火烧得她难受,也烧毁了她最后的顾虑。 宝蝉说得对,徐潜年纪不小了,如果成了,她就好好地跟他过日子,如果不成,她便带着宝蝉离开,免得将来新妇进门,她留在这里碍事。 “五爷……”阿渔软绵绵地唤道。 顾不得去找宝蝉,徐潜立即来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阿渔,你怎样了?” 他凤眸幽深,犀利得似能看穿她的心事,阿渔闭上眼睛,无力地道:“我头晕,烦请五爷扶我回房。” 她气若游丝,仿佛随时要睡着的样子,着实惹人怜爱。 徐潜再看眼空荡荡的院子,忽然冒出一个猜测。 她不能沾酒,却故意沾了,她素来守礼,今日却主动请他扶她,宝蝉那丫头更是不见踪影。 难道,她终于明白了? 念头一起,徐潜喉头滚动,一把抱起了醉倒在桌子上的小女人。 他的肩膀宽阔结实,他的手像是会喷火,只是那么抱着阿渔,阿渔就受不了了。 还要继续演吗? 罢了,都到这个地步了,索性豁出去了。 靠在徐潜肩头,阿渔偷偷睁开眼睛,对上男人俊美冷峻的侧脸。 她手心冒汗,笨拙地亲他的耳垂。 徐潜浑身一僵,停了下来。 他缓缓扭头。 几乎同一时刻,阿渔慌得用手挡住了眼睛。 徐潜声音又潮又哑:“阿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阿渔知道,她在勾引他。 但她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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