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怎么这么凉。 冰凉的自来水接触到他的头皮的时候,引得顾而立一阵颤栗,瞬间去了不少暑气。 爽。 对着冲了二十分钟,从头到脚都感觉透心凉心飞扬。 他转身走了几步,发现对面的病房敞着门,里面坐着的就是傅琅。 一走进病房就一股子冷气吹进来,吹得他身上还没来得及擦得水珠全都蒸发了。 凉快以后,是隐隐的有点冷。 大老爷们儿的怕什么冷啊,顾而立毫不在意的告诉自己,你不冷。 人傅琅不还光着膀子坐了那么久吗,你的身体素质不比他差。 “阿嚏。”顾而立淡定的揉了揉鼻子,“哎,刚刚是不是有小虫子飞进我鼻子里了。有点痒。” 傅琅瞥了他一眼:“你不会是在厕所洗手台那儿洗的头吧?” “有澡堂不去,去洗手间洗头。那我就是傻逼。”我才不告诉你,我是因为找不着路才去厕所洗头呢。 “我刚刚看见斜对过有个傻逼,杵那儿半天,撅着屁股在洗头。”傅琅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递给他一个眼神,“长得还挺像你的。” “操。”顾而立挑了挑眉毛,“那肯定不能是我。我……阿嚏……” 顾而立又揉了揉鼻子,终于忍不住看向傅琅:“你有纸没?” 傅琅从兜里抽出一包纸,扔给他,然后淡淡向门后竖着的钢丝床瞥了一眼。 这货真打算今天晚上陪他睡医院里啊。 傅琅轻哂,他阑尾炎开刀其实只是早晚的事儿。就算今天没有发作,以后反正也得给切了。只是之前他一直觉得无所谓,忍忍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这次真的哄得顾而立急红了眼。 那小表情,给急得眉毛拧成了一团。 顾而立本来眉骨就高,皱眉的时候平添了一股英气。 他做这个表情的时候,其实也挺爷们儿的。 所以阑尾得切啊,疼也得忍着啊。要不然对不起顾而立从宿舍跑到山底下,那流的三公升汗水啊。 傅琅翘着腿坐到了床上,看着顾而立把钢丝床给打开了,往他旁边一架,看起来那床还不到一米六。 “这床设计的不合理啊。”顾而立默默踢了一脚,心想他一米八五还多的个子,该怎么安置在这张小床上。 “睡地上。”傅琅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老子昨天睡了一宿的凉席,硌得后背就跟百褶裙一样,睡地上不得要命啊。”顾而立想了想,从柜子里拽出来两条棉被,把凉席铺在地上,“哎多铺点吧。” 那小床估计经不起他晃两下,就得坍塌。 傅琅刚想说一句,地上挺凉的。想起来他跟顾而立也不是很熟,认识这几天,烦他还不够,于是就没提醒他。 顾而立躺在棉被上玩手机,生怕傅琅又想吃什么宵夜,使唤他出去买个东西啥的。 那说不定他就迷失在医院的走廊里了。 还好傅琅没有。 俩人背对着,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没人说话。就只有手指戳键盘,哒哒的打字儿声。 半夜,顾而立是给冻醒的。 他没盖被子,空调温度又低,迷迷糊糊的去抓被子,不小心把傅琅的被子给扯了下来。 傅琅睡觉浅,当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正准备一把夺回来,就看见脸红得犯规的顾而立紧闭眼睛,睫毛颤抖,紧接着又咳嗽了两声。 他犹豫了将近一分钟,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他额头上碰了碰。 烫得吓人。 这货可能是发烧了。 用凉水洗了头,给冷气吹干了,还在地上睡了一宿,连被子都不盖。 肯定得受凉。 顾而立翻了个身,翘起长腿压住了被子,睡得正黏糊。 被子的一角还搭在傅琅身上。 看着面色潮红的顾而立,想起他白天皱着眉,紧张的样子。 傅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没忍心踹开他。 反而是小心翼翼的蹲下,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架了起来。 顾而立的身上很烫,跟掉进了炭里差不多。烧的傅琅只想甩手。 可他还是把人给生生从地上给转移到了床上,然后再给人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 手背碰到他肌肤,感受到那灼人的温度,傅琅猛地抽回了手。 然后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大口喝了口凉水。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