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也乏,心下计较了片刻,含笑应允。 出了坤宁宫,尤悠立即行动起来。 先派了玉砚去男宾区打探,若是可以的话,引来太子更好。她自己,则带着双喜去找那劳什子的竹林。双喜的探听能力十分惊人,人生地不熟的皇宫,没一会儿就被她给探听到了后竹林的地儿。 尤悠旁的也不多想,领了双喜便赶往竹林。 宋衍因着几番流觞曲水耽误了功夫,如今也才刚到竹林。 他一身月牙白长袍,此时站在一片绿意中,就像一块发着光精心雕琢过的美玉。身姿笔直,面色从容,静静地立在竹林的小径尽头。那绷着万年不变的寡淡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凉亭中煮茶的红裙女子。 公子芝兰玉树,清雅无双。 赵娇娇其实从他的身影一出现,便早已发现了。 只是,她想着自己与宋衍也许久未见了,免不了又有些近乡情怯。此时的她就像只骄傲的孔雀,不自控地要摆起了窈窕淑女的谱儿。纤纤素手捻着少许的茶团,魅色的眸子低垂,正优雅地分起了茶。 红裙乌发,红唇玉肤,处处都是美。 静静看了许久,宋衍的眼帘微动,抬腿跨进了凉亭。 赵娇娇适时回眸一笑,烈焰红唇,艳色逼人。 她微睁着美眸,惊讶中暗藏惊喜地道:“阿衍,你来了?” 宋衍立在她三步远的地方,如墨的发丝随着月牙白的长袍一起,被风吹得蹁跹。宋衍没有直视她眼睛,轻启薄唇淡淡道:“何事找我?” “你就不能坐下听我说?!” 赵娇娇急躁的话冲口而出,刚一出口便意识到不恰当,立即噤了声。 “不必。”宋衍斩钉截铁地回道。 徐徐的微风吹散了他身上不少的酒气燥热,脑子里的抽痛让宋衍紧蹙着眉头,瞬即,他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你我如今已算孤男寡女。为着赵四姑娘的名声,宋某理当多多避讳些……” “……赵姑娘,人言可畏。” 赵娇娇瞳孔一缩,指甲‘呲’一下刮到了青瓷杯上。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冷淡,当下差点破功。死死扣着手心里那块软弱,赵娇娇心里做了好一番安慰才忍住惊怒仰起了笑脸继续:“可是阿衍,过去发生的事,不是你说一句要避讳就能完全掩盖的。我才是你的原配妻子,不是吗?” “嗯,”宋衍点头,“和离的原配。” 赵娇娇的手迅速捏紧,差点爆出了青筋。 她嘴唇有些抖,心下万千悲伤。面对宋衍,她赵娇娇就算是天之骄女,就算是比皇家郡主还尊贵,也总改不掉被动的境况:“和离是我的一时之气,我如今,早已知道错了。阿衍,你还欢迎我回家吗?” 宋衍浓长的眼睫抖了抖,没说话。 不得不说,素来强硬的赵娇娇软和起来,比尤悠的经常性柔弱更有冲击力。赵娇娇也不是个笨人,学会动脑子,上次祖母七十岁的寿诞,她吃的亏也让她学到了。 示弱,不代表真弱。 “我们少年夫妻,我从十四嫁于你,到十六岁犯浑离开。成亲整整两年,期间有过欢笑也有过离别,”赵娇娇美眸中含泪,放下了外人面前的坚强盔甲,难得软弱一回道,“阿衍,你都没有舍不得我吗?” 宋衍抿着薄唇,微醺的脑子有些集中不了精力。 他觉得,自己似乎在心软。 宋衍很清楚,自己过来的目的是断了赵娇娇的痴缠。他如今已经重新娶妻,新妇虽然顽皮却也算可心。她此时若还对和离的前妻心软,不论与他们三人谁,都不是个好现象。所以,他抿紧了嘴,依旧没说话。 “阿衍,我们和离了,难道两年的情分是作假的吗?” 宋衍的神色冷淡,袖笼里的修长手指却无意识地蜷缩了起来。 赵娇娇即便学聪明了,也改不了浮躁的本性。她见宋衍迟迟不开口,刚来的聪明劲儿瞬间失去了效应。打好的腹稿囫囵地一乱,她开始急躁,“那我不说其他,你能坐下吗?我们之间,已经需要疏离到品茶都是罪过了?” “先坐下可好?”赵娇娇可怜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