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绍搓着大拇指的指腹,眸子深邃,语气轻松,但脸色不轻松。 “朕同他的想法不一样,朕以为,皇家之所有能被称为皇家,是因为他独一无二,朕注重脸面,倡导君臣有别,有能力就争,没能力就让,输了不羞耻,羞耻的是不愿意认输。” 席允已经习惯了,听着没什么感觉,肖安嘴角却抽动地厉害。 这要是先皇知道了,死了也能气活。 “他对魏丞相下跪,求着他以和为贵的时候,朕阻止过他,他打了朕一巴掌,说,明国的江山,本来就是魏家替赢家打下来的,他跪的是功臣,跪的是忠良。” 都被逼着下跪了,他看不出来哪门子来的忠良! “你们觉得是忠良吗?” 赢绍问肖安和席允。 两人皆摇头,回答的也干脆,“不是。” 这事他们都知道,早年给皇上留下了阴影,才让他有了梦魇之症。 “长了眼睛的都看出魏家的反心。”赢绍这话,另外两人没法接。 皇上这是在说先皇没长眼睛。 赢绍接着往下说,“朕以前不明白,先皇也不只朕一个儿子,朕的性子让他不满意,为何他就没有废了朕,重新立个他喜欢的儿子为太子,朕后来想明白了,因为他的优柔寡断,立嫡立长是规矩,他不敢破,就算是朕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他也不会废了朕,在朕的身上,从不存在太子之争和皇位之争。” “他以为他为明国做了贡献,凌辱负重,很光荣,殊不知他的那一跪,被记入了史册,往后的世人都能看到他当初的窝囊,优柔寡断毁了先皇一世英明。魏丞相亦如是,要是他当初下定决心谋反,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魏家翻身做主人,赢家沦为阶下囚,随便他们折腾,断不会给朕抄他魏家的机会,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优柔寡断,先皇对他跪一下,他便心软了。” “朕看着他们的经历,吸取了他们的教训,就不可能再走他们的老路。” 两个优柔寡断的人,都希望自己的后人,走同样的路,赢家坐龙椅,魏家稳江山,两家和睦相处。只可惜到了赢绍和魏敦这一辈,两人都不是能忍的性子,一个要反,一个要讨伐。 谁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这回席允和肖安都绷直了脊梁骨。 “魏家,朕一个都不会留。” 上面说的那些都是铺垫,是理由,最后这句才是他说的目的。 能让赢绍做出一大堆的铺垫,魏家也算是有了脸面,以往他要算计人,哪会找理由,周家被他灭的不声不响,也没见他给出半个字的理由出来。 这场仗,赢绍认了真。 “魏敦本可以回到姑孰,朕给了他时间,可他却不珍惜。”既然不珍惜,半路开战也尚可。 原本以魏敦的速度,半个月就能赶回姑孰,可他中途却绕了路,去了一趟河北,赢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想从河北带走庚景,庚景一走,就能牵制住他,也能牵制住他的爱妃。 他与魏敦水火不容,有时候却能心性想通,心里都念着那么一个人,也都知道那个人最在意的是什么,她的家人碰不得。 碰了,那这一辈子便哄不好了。 庚景没跟他走,选择了将自己孤立,他站赢绍,忠于赢绍,但他要靠着自己的实力去站。 河北魏敦夺不走,赢绍打算将战事选在津门。庚景得退回来,他不能参与这场战争。 ** 星烟早上起来说病就病,全身无力,头疼的厉害。 勉强撑了一会,写了半篇字,人就趴在了桌上,身子软到不想起来。 杏枝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才发现烫的厉害。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