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烟乖乖地退出了大殿,随着肖安走去后殿,走了一阵才醒过神来,星烟站在原地没动了。 河北,不就是魏敦才交出来的兵权吗? 昨儿魏敦交了兵权,河北便真正属于皇上的地儿,自然得派信得过的人把守。 他让哥哥去,是相信他? 星烟的思绪一阵沸腾,皇上这是在给她哥哥机会,倘若哥哥当真能在河北拼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出来,自然再好不过。 不只是哥哥将来,连着她和姨娘以后,日子都会好过。 星烟这才发现。 皇上是在帮她。 星烟很后悔。 后悔刚才没拿真心去感谢他。 虽不知他为何愿意帮她。 她想,她会用余生去还他的恩情,定不会再辜负。 肖安走在前头好一阵了,星烟才跟上,到了后殿,素娥笑容恬静,高兴地迎她进了门。 “娘娘可算来了。”素娥将她领进去,桌上煮着热茶。 “娘娘这些日子没来,奴婢一直想着呢。”星烟听素娥念叨,心思多半也不在,一直都在哥哥去河北的事情上。 “娘娘想什么呢?”素娥问她。 星烟很少有这般走神的时候,意识到自己乱了头绪,忙地掐断了念头,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眼里闪过几分涟漪。 她煲汤煲的不好,但煮茶煮的好。 星烟突然对身旁的素娥说,“你收拾一下,我重新煮一壶茶。” 她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她想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打一回自己的脸也无妨。 她会煮茶。 嬴绍比星烟想的,要过来的早,星烟走后,皇上便叫来了庚景,没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事情交代完,便直接派他去了河北。 让他即刻启程去河北,从魏敦手里接下河北的兵权。 庚景跟着魏敦的那会,也曾经打过几次边关的战役,虽都是跟在侯府世子庚幕的身后,但也极为磨练人。 庚景有一点与星烟一样,越是活的艰难,越是拼命,有星眸皓齿的容颜,眉目之间也有铁血男儿的英气。 “臣多谢皇上。”庚景比星烟脑子清晰,朝中就谁任河北刺史一事,争的水深火热,河北不但是块大肥肉,还是将来皇上离不开的左膀右臂。 嬴绍没直接让庚景任刺史一职,河北刺史不变,任命庚景为河北将军,去河北支援。 名着支援,实则监督。 实权在庚景手上。 与星烟一样,庚景这辈子唯一所求,只为护住家人,他的家人便是姨娘和星烟,从星烟选择了皇上的那一刻起,也相当于替他做了选择。 “臣誓死效忠皇上。” 庚景跪在地上,给嬴绍磕了头。 多谢他给自己翻身的机会,给他能保护妹妹,姨娘的机会。 拜别过嬴绍,庚景离开太武殿,连夜去了河北。 天色还尚早,霞光倾斜而下,太武殿的琉璃瓦片愈发的金碧辉煌,光线充足甚至还能瞧清那屋檐雕刻出来的神兽姿态。 嬴绍眉间却多了丝疲惫,脸色因带有倦色愈发凛冽。 周家的人实属蛇吞象,永不知足,给他一寸,他能再要一仗,刚封了周家一位侯爷还不够,还想来干涉他苦心设计而来的河北。 痴心妄想! 朝堂的尔虞我诈,终是让嬴绍日渐阴冷。 坐在椅子上,嬴绍磕了会儿眼,指头在眉心间来回揉了揉,不过片刻,再睁开眼,那眼里的疲倦不再,只余了一潭寒冰。 嬴绍站起身让肖安关了门,直接去了后殿。 嬴绍的脚步很快,袖襕荡在身后,飘起了一阵风,石青色的身影被暮色度了一成金光,却丝毫瞧不出暖意,高贵与阴暗在他身上相替相融,帝王的气势咄咄逼人。 一踏进后殿的门槛,屋内的气氛也跟着他一块儿沉郁了不少。 星烟听到动静抬头,天色欲暗未暗,一道人影立在门前,天边的光线在他身后一瞬之间暗沉了很多。 他很高,高的需要她仰望,就如当年,清辉园门口立着的那个身影一般——孤傲冷清。 “皇上。” 茶杯的温度刚好,星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