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烟低垂着头,声音弱了下来,也就放弃了,“妹妹不敢。” 庚瑗青眼角都带着轻蔑,拿了那荷包翻看了一阵,在侯府时她就知道星烟的针线好,什么绣帕,荷包,她也拿过星烟不少。 如今见荷包上的龙,绣的栩栩如生,又打起了主意。 “这东西我要了,你要是听话懂规矩,往后我得势,还能给你一条活路。”庚瑗青从小对星烟就是这个态度。 即便如今两人的位份一样,谁也没资格欺负谁,可庚瑗青的心里,星烟就该被她踩在脚下,任由她摆布。 星烟回到屋里,嬷嬷又开始气愤。 “娘娘,您可不能一直这么忍下去,深宫内不寻机会,往后日子可就难了,得宠的妃子都有晚年凄凉的,更别说不得宠的。” 刘嬷嬷曾经伺候过先皇的嫔妃,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不得恩宠,又不善于拉拢人脉的,那就是死路一条。 如今她伺候的这位庚娘娘就是这样的。 真是白糟蹋了她那张脸。 周贵妃还想用她来对付庚瑗青,以她看,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多半是没指望。 “姐姐荣华富贵了,不也一样嘛。”星烟一句话,差点将嬷嬷气吐血。 当真是没救了。 夜里嬷嬷走了,星枝和采篱才问星烟,“那荷包娘娘是故意给搅屎棍的?” 杏枝叫搅屎棍已经叫习惯了。 星烟拖着粉腮,坐在床上,灯火的映衬下双眸如星辰,“总不能我自个儿送出去。”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都在忌惮她这张脸。 借庚瑗青的手送出去,也算是送过礼了。 ** 赏花会是太后的主意。 说新皇登基两年,宫里没办过什么事,眼下刚好,春暖花开,大伙儿一起赏赏花。 邀请的不只是后宫的嫔妃,还有外面那些官家夫人,德高望重的大臣都能来。 庚瑗青愤然,“说什么赏花会,不就是给她侄女行个方便,让她有机会接近皇上吗?” 星烟没搭话,一路都是跟在庚瑗青身后,恨不得将自个儿藏起来。 宫里嫔妃的衣裳都是统一分发的,领到什么穿什么,不似在侯府,庚瑗青看不顺眼了,还能让星烟穿一身碎花布。 星烟起初一身梅红绸缎地出来,庚瑗青看着刺眼,“你今儿是想把我压下去?” 后来星烟换了一身,紫缎地团花上衣。 庚瑗青还是觉得不满意。 星烟又换,换到黄绸地斜襟衣袍时,星烟对她说,“姐姐,这是最后一件了。” 庚瑗青看到她那妖精模样,想骂,但也找不出理由骂,来来回回也不过一句狐狸精。 庚瑗青不想星烟出风头,星烟也不想张扬,从进赏花会就半低着头,躲在了人群角落。 若不是要同太后请安,她还打算一直躲到赏花会结束都不出来。 庚瑗青,星烟一左一右到太后跟前请安。 太后那双眼睛精明如鹰,往庚瑗青身上一瞟,想起她是如何进来的,最近又掀起了那些风头,半个字也没多说,倒是注意到了星烟。 算起来,还是皇上第一次主动讨来的女人。 太后朝星烟看去,却只是看到半个额头,正想让她抬起头,虞家虞姑娘过来了。 “侄女给姑母请安。” 星烟趁着空荡,赶紧替人让了地儿,也不管庚瑗青有没有跟上,退出去之后,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坐下来老老实实地看花。 太后她惹不起。 皇上登基才两年,后宫加之还没册封皇后,如今大小事务都是由太后代劳。 周贵妃和魏贵妃明里暗里争了这么久,也没有争出什么来,皇上没说让太后放权,谁也不敢提。 大抵也是知道两家势力摆在那里,给了谁,另一方都不会罢休,倒不如都不给。 这种时候,谁会不要命的往上凑? ——当然除了庚瑗青。 从芳华殿出来时,星烟让杏枝包了几个批把,早做好了藏在角落里偷吃的打算。 星烟躲在一处墙脚,墙脚有一树梨花,花瓣如雨,铺了满地。 “奴婢刚才看到了魏将军,娘娘躲到这里,是怕碰到魏将军吗?”杏枝的一句话,硬生生将星烟手里的批把吓掉。 枇杷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就落在了转角。 星烟弯着身子去捡。 却看到了离枇杷不远处的一双筒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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