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侧头看着他,她突然心中微微一动。这个可谓是权倾天下的人,为何对她这么温柔。 她握朱笔写字,垂下睫毛。她本无男女之意,心坚如冰,可能大概……有点冰雪消融。 自皇宫出来,乌云盖顶,北风呼啸,卷起枝头残雪。长宁的马车的大理寺停下,突然听到有人吟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长宁嘴角一挑,回头只见是个穿臃肿棉衣的公子站在对面街檐下,背手看着她的马车,大雪纷乱地隔出两个世界。看到赵长宁回首,就笑了笑:“还未恭喜赵大人升任大理寺少卿。” “纪大人竟然在此。”长宁站定了笑着问。“听到纪大人吟诗,倒不知道大人那句诗是何意?” 纪贤伸手指了指长宁的马车,然后说:“大人可不是朱门,马车都有两辆,我是冻死骨,只靠走路。” 长宁道:“我记得纪大人好像有个毛驴?” 纪贤的神情懒洋洋的:“嗯,有倒是有,只是天冷了它就不愿意出门。” 长宁也没有什么话与他多说,含笑点头:“……那大人继续吟诗吧,我先进去了。” “赵大人留步。”纪贤淡淡道,“有个人想见你。” 赵长宁不知道纪贤这是何意,谁想见她要通过纪贤传话,她跟纪贤又不是很熟,:“纪大人说的是何人?” “一位故人。”纪贤说着叹了口气,“以前纪某受过他的恩惠,也敬佩他的为人,便不得不帮着传这个话,还请赵大人香鼎居雅间一会。赵大人也不用担心,你要是不来的话我不强求,日后不要后悔。” 长宁如今是大理寺少卿,纪贤仍然是刑部主事,算起来她官比纪贤大,两人也没有利害冲突,纪贤应该没有害她的理由。她倒也挺好奇纪贤究竟说的是谁,竟然能说动他来传话。便道:“今天倒是无什么大事,大人前头带路吧。” 这香鼎楼不过是个普通酒楼,寻常的文人墨客常来此处,茶点什么的倒也不贵。纪贤从楼后的楼梯上了二楼。到这里他就停住了,替她推开了门。长宁看到前面的雅间站定,等回头时已经不见了纪贤的踪影。 她片刻后才缓缓走了进去。 里头有四个跨刀护卫守着,目不斜视。一扇屏风半挡着,绿萝掩映。长宁看到有个瘦削的人影站在窗前,衣袖半挽,穿的也是褐短衣,显得十分干净利落。那瞬间其实她没有认出这个人是谁,只是觉得此人格外的面熟。直到他突然开口,粗糙的声音响起。“……数年不见,你可还好?” 他缓缓转过头,长宁才看到一张俊秀的脸,只是同记忆中比,已经更加瘦削,棱角更加分明,反而有几分凌厉冷酷。 竟然是朱明熙! “太……”长宁只说出口一个字,余下的就被她咽下去了。她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您竟然……” 他淡淡一笑:“竟然怎么了?还活着,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赵长宁是真没想到,朱明熙还会回京! 就算他活下来了,也应该离京城远远的,毕竟朱明炽若是再见到他,绝对是不会放过他的! “我听说,你已经做了大理寺少卿。”朱明熙慢慢道,他的声音有种特殊的沙哑,又是笑了笑,“我那哥哥对你却是极好了。”当年他出事的时候,以为赵长宁难逃一死,没曾想他三年之内竟然官职大理寺少卿! “您为何……”长宁顿了顿,想起二人往日的情谊,他被圈禁之前的苦难。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轻轻叹了口气,对外面道,“请沏壶茶来吧。” 等茶上来,朱明熙握着茶壶给她倒茶。“我当年在京城救过纪贤一命,所以让他来找你。别人找你,你未必会信,纪贤来找你,却不会引起那人的怀疑。”长宁看到他是左手端的茶壶,极为不自然。 在朱明熙要收回手的时候,她抓住了朱明熙的衣袖:“您的手怎么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