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炽的手轻轻地顺着她的头发,抱着长宁在怀,他这个时候的语气可以称得上柔和了:“方才失控了些,痛不痛?” 赵长宁轻轻地摇头,就是酸麻得像失去了知觉般,痛却是不痛的,只是真的吓到她了。 跟朱明炽做这种事,真的很可怕,每次都要被他逼崩溃一般。 这个男人看上去严肃克己,似乎对后妃并不怎么热衷,怎么放到了她身上就这么……这么极端呢。 疲软的身体静静地躺在他宽阔的怀里,长宁竟然生出了些此刻宁静的想法。她要做的事太多,想做的事太多。这样的放空,她其实并不是不喜欢的。她渐渐地清醒过来,侧过头的时候,下巴嘴唇到鼻梁,瘦削而优雅。眼底有微弱的盈光。 朱明炽静静地看着她,手指微动。 他许久没有说话。 而赵长宁的奏折,很快被刘胡派人送到了副都御使那里,副都御使跪着接了奏折,去找宋宜诚商量该怎么办。 宋宅的偏堂里,宋宜诚看了奏折后合上,脸色淡淡的:“这赵长宁倒是个人物。” 宋宜诚白面皮,细长眼睛,长美髯,年近半百。这些老狐狸,说话探不出喜怒。 副都御使给他斟茶:“那您看此事皇上发话,想必是不会放任咱们……” “你我心里都是心知肚明的。”宋宜诚把奏折放在一边,“本来就是栽赃嫁祸,既然他有这么个厉害的侄子,这事只能不再追究了。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副都御使疑惑道:“……如今还有什么办法?” 宋宜诚心道一声蠢货,难怪被周承礼压得死死的。他慢悠悠地说,“赵承廉不下去,就始终是周承礼的一大助力。你如今虽然是副都御使,但在都察院说话还没有周承礼管用。恐怕没两年你这个位置就要让给他来坐了,你可愿意?” 宋宜诚虽然看不穿皇上的用意,但他知道,其实皇上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却等这道奏折上去了才发话,分明就是不愿意理会。而且赵承廉不是什么错都没有的,皇陵这个事情是栽赃他,这个案子是没有指望了。但是原来一桩桩一件件的也不少,只要审问出来了,整他个外放贬官还是没有问题的。 副都御使听了连连应是,心想这老狐狸,事情都是他在操办。他自己倒是一身轻,以后秋后算账也算不到他头上。 副都御使暗中叫人搜集赵承廉以前受贿的证据,赵家的人去提了几次,都说是还没完全审清楚,不能放人。 徐氏又求到了赵长宁头上,长宁这次却淡淡道:“这我没有办法。二婶只能等,都察院的人从二叔嘴里审不出来什么,必然会放人的。” 赵长宁只怕他们严刑逼供,虽然这是不合法制的,但私下用刑也没有人知道。能帮二叔洗脱的冤情她已经洗脱了。就看二叔熬不熬得过去了。三司法之间本来就有点水火不容,大理寺把手插去都察院比登天还难。 再加上朱明炽只是让重审,而不是让直接放人。都察院接着重审的名义也能拖一两个月。 徐氏失望之极,然后也不再求他了。 审问过去了小半个月,都察院也没有把赵承廉放出来。丹桂开遍京城,举榜已放。 此时一艘回京的游船上,周承礼背手站在船头,看着两岸掠过的景色。 京城快要到了。 他手里拿着探子的密报,这是他匆匆返京的原因。 周承礼下船后上了马车,回他的私宅换了官服,沉着脸前往大理寺。 副都御使正叫了都察院的人在开会。守在门口的司务见到穿着官服的周承礼,一惊就要行礼,但跟在周承礼身后的下属抬手阻止了司务。然后周承礼就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里面讲话。 副都御使在里面说话,说的就是赵承廉的案子,最近没什么进展,不一会儿就转到了用刑上:“……赵承廉要继续审,就是动极刑也要让他招!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赵承廉一直没有被削官,底下的人不敢动大刑。鞭子一类的东西对于赵承廉来说管个屁用。 正说到这里,只听一个声音淡淡响起:“我倒不知道,这都察院什么时候能直接对朝廷命官动刑了。” 隔扇被打开,身着四品官服,面容俊雅的周承礼着走了进来,顿时全场寂静了。 周承礼回来了! 在场谁不知道,副都御使就是要趁周承礼不在的时候整赵承廉,倘若周承礼在都察院,这大半个都察院都要听他周承礼的,哪里还有副都御使说话的地方,周承礼在都察院地位超然,就连高他一级的副都御使都不能比。 副都御使的脸色很快就变了。 周承礼原来想着赵承廉的事长宁若是处理得不好,他回来给她收拾个烂摊子也就是了。谁知道她胆子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