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 周承礼半晌后缓缓地低下身,叹道:“罢!告诉你,今天不仅是朱明炽遇刺,太子殿下也遇刺了,若不是身边的侍卫反应及时,差点伤及了性命!皇上当即就沉着脸发令,要所有守卫打棍五十,领卫降职三等!本来当即就要让朱明炽出来领罚的,但没有找到他,所以才作罢了。但你却跟朱明炽一起被找到,对你不利,难免被太子的人诟病!” 原来是太子殿下遇刺了! 赵长宁看向周承礼想说什么,却被周承礼按住:“但是这些事,你不准插手——否则我告诉你,我也不会顾及你的身份,你别想再当这个官了。明不明白?” 赵长宁直直地看着他。 慈师的面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人。 “七叔……”她从没想到过,周承礼会用这个来威胁她,捏住她的脉门。 周承礼却不再看她,漠然地道:“你喜欢科举、喜欢大理寺,都可以。但这件事,决不允许你参与。” 赵长宁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问什么,那句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好久后,她行礼道:“七叔,那我先出去了。” 等赵长宁走了出去,有个人站在周承礼身边问道:“七爷究竟是什么打算?属下却搞不明白了。” “不必明白。”周承礼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等以后她就知道了……十四岁那年的事,她已经浑然忘了。” 赵长宁一个人走在院子里,陈蛮静静地跟在她身后。赵长宁平静而木然地走着,步履从容。她知道是因为她不够强大的缘故,只要她够强大,何以怕这些。 不远处,赵长淮看到了缓步走过来的赵长宁。 兄长背着手,面容冷凝。肩膀还是这么纤弱。 赵长淮站定,淡笑道:“哥哥这是怎么了,才从七叔那里出来?” 赵长宁看着肩宽腿长,比自己还高的弟弟,突然有种嫉妒的感觉,嫉妒什么?他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官场而她不行么? 而赵长淮觉得哥哥看自己的表情有点奇怪。说冷吧算不上,说热吧也言过其实,要仔细看赵长宁的目光的话,会发现她大概算得上是关注他的……身体? 赵长淮嘴角一扯:“哥哥瞧着我做什么?” 作为一个男人,赵长宁显得很弱不胜衣,赵长淮不知道那些喜欢赵长宁的小姐们在想什么。 难道他那张脸能当饭吃吗? 当然,那张脸的确是如诗如画的美。 “你长高了许多,我记得十岁的时候,你还比我矮半个头的。”赵长宁道。 赵长淮怎么记得自己是一直比他高的。 赵长宁说完就径直向前走去了,赵长淮下意识地看向周承礼所在的东院。他跟周承礼的关系一般,若是论起来,阖府只有赵长宁和周承礼的关系最好。只是他总觉得这份好里,真的有点古怪。 赵长宁本来想去看看太子殿下伤得如何的,但东宫现在禁止出入。三日后太子殿下好了些,才准去探视。 赵长宁进东宫的时候,就往乾清宫的方向看了一眼。听说朱明炽因看守猎场不力,被皇上罚了跪。就跪在乾清宫外面的砖石上,皇上没让起,也没有人敢去扶。 那可不是她随便能进的地方。 而乾清宫外正是骄阳当头,晚春的日头已经有了热度。汉白玉台阶两侧,肃穆地站立着跨刀的金吾卫。 朱明炽穿袍服,戴麝皮护腕。跪得如雕塑一般,因为跪得太久,伤口有点崩出血了。每一寸的筋骨都是凝重和沉稳。 乾清宫里什么东西都听不到,只看得到日头逐渐高升,越来越热了。 有个穿着正三品虎纹补子的武官走过来,面色难看,不是高镇还是谁。 他毫不犹豫地跟着跪下来,说道:“殿下,这简直欺人太甚!您与太子一同遇刺,也同样是皇子,凭什么他就在东宫里好好休养,您却要在这里跪着晒太阳。就因为您没有保护好太子?您是在边关打仗的大将,拼死拼活为他保江山,不是给他看守猎场的护卫!” 朱明炽淡淡地道:“何必说这些,皇上罚我,自然要跪了。” 高镇却看到他藏蓝色的袍子,被渗出来的血迹染成了暗紫色。他突然想起以前,守居庸关的时候,那一仗打得异常艰难,最后大将军还是带领他们取得了胜利。等回到营地才发现大将军已经受了重伤,血把黑袍都染湿了,但他却一声不吭,怕动摇了他们的军心。 高镇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平日虎狮一样的男儿,想起那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