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入宗人府三个月不出,而三皇子却被放了出来,圣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原来一开始这么的疼爱太子殿下,但仅仅为了这件事,就把太子殿下关到现在,一些人甚至认为,太子殿下已经不行了。反而因为三皇子先前受了委屈,皇上更加的关照三皇子,对李贵妃也恢复了往日的宠幸。当然这段时间最为宠幸的却是二皇子,皇上经常召他入宫侍奉左右。朱明炽虽念书不多,不懂什么吟诗作对的,但见识多趣事多,总能引得皇上大笑。 于是本来还力图救太子的一些人,纷纷转换了势头,开始观望局势了。 这天是二月二,龙抬头,宫里要准备祭祀。而陛下终于松了些口风,允许探视太子了。 这是自三个月以来赵长宁第一次得见太子。 宗人府大牢倒是比寻常的大牢好些,但跟东宫比自然是远远不如的。 朱明熙坐在牢里,衣着头发尚且整齐,只是清瘦了不少。但还是温润、谦和,俊秀的少年太子。在禁闭室里看书。 “殿下。”长宁在外面跪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这一切都有她的原因在里面。 朱明熙看到他眼里却闪过一丝亮光,将手里的书合上,犹豫了一下靠过来:“你如何进来的,外面守卫这么严格?” “五殿下请了圣旨,我进来给您送一些您可以看的书。”长宁半跪下将包裹打开,把带来的书尽数拿出来,“都是您喜欢看的,”然后赵长宁低声道,“……皇上虽然罚您,但轻易地就松了口风,也从未提过会废太子的事。您尽可放心,我们一定会救您出来的。” 朱明熙紧紧地握住书,低声叹了口气:“长宁,你知道父皇为什么罚我吗?” 赵长宁看着朱明熙,没有说话。 “我从未陷害过三哥,但是我知道你七叔他们在做的事,我不说话……就是默许。父皇心里明白这个,他最厌恶看到的就是戕害兄弟,史书里他也最不喜欢玄武门之变。”朱明熙柔声叹道,“他们叫我不插手,我做到了。但是现在做成这样,我不得不插手了。” 赵长宁听到这里暗想,太子殿下难不成是有后手? 朱明熙略撩衣袖,徐徐伸手在赵长宁的掌心里写了个字。然后对长宁说:“我书房里有一本象山全集,你下次替我带来吧。” 赵长宁将手心合拢:“殿下放心,下次一定给您带来。” 等她退出来的时候,才仔细揣摩朱明熙那个字的意思,章。 章姓大臣朝中只有一人,吏部尚书章静,此人老谋深算,一向是从不参与皇子们之间的事,太子为什么让她去找这个人? 赵长宁走在御道上,看到朱明炽乘轿从身边经过。朱明炽一如往常,穿了件深紫绣螭龙纹的长袍,英俊挺拔。赵长宁先向他行礼:“二殿下。” 朱明炽抬手示意随从停下,道:“赵大人这是去探望太子殿下了吧,几个月不见,他一切可好?” “多亏了二殿下,太子殿下现在一切安好。”赵长宁静静地看着他,“二殿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这招也用得妙。只是不知道能动摇几分皇上的心思。若我是二殿下,怕是还要再想办法才是。” 朱明炽的眼神一闪,淡笑道:“看来赵大人找到克制我的办法了,如今不怕我了。只是赵大人胡言乱语的,实在听不出来你要说什么,太子殿下戕害三弟,我是当真心痛。”他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我在边关待久了,不知道太子殿下温文尔雅的读书人竟然做得出这么心狠的事……手足相残。” 赵长宁笑了笑,低声道:“说来大理寺最近在复查淮扬盐运一案,下官不才,手里已经有些证据了。不知道二殿下与此事有没有什么干系,当年淮扬盐运运判满门被害一事其实是没有查清楚的。那些银子究竟去了哪里,到现在也不知道呢。” 她被朱明炽逼出了狠劲儿,什么梦也不管了。淮扬案朱明炽脱不了手脚,如今她有了证据,就敢反威胁他了。 朱明炽似乎没有听到,笑着问:“上次送你的小狗,你可喜欢?” 赵长宁觉得表面功夫也不必做了,不再理会他,径直地从他身边离开了。 朱明炽则示意随从继续走。 乌云滚动,浩瀚滚动向天际,淹没了最后一丝太阳的金光。 春雷终于引动,闷雷作响,一场瓢泼大雨顷刻之间就倾泻而下,行人四散避雨,不过片刻之后,街上就寂寥无人了。 三皇子的府邸里,朱明睿与朱明炽在议事:“……原以为朱明熙是个猫崽儿,却不知是只收起爪牙的虎,差点让我在宗人府永远出不来,多亏了二哥救我。” “三弟自己要小心,下次我可未必帮得了你。”朱明炽道。 朱明睿叹道:“……说来母妃已经提醒过我了,是我自己未留意。” 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起了雾,到处都白茫茫地一片。 “这大雨不停,今天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