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二叔叫我进来是因……” “顾章召私卖盐引的事被三司会审的都察院官员发现了,上报圣上,竟牵扯进去二十多个两淮官员,还与户部官员有勾结。发现这些盐官竟已经搅得两淮盐价飞涨,百姓怨声载道。圣上知道后气得大发雷霆。”赵承廉接着道,“他这两年龙体抱恙,一气竟受不住,卧床了。” 长宁抬头看着赵承廉。 “这几年朱明睿动作愈来愈多,他舅舅是山西总兵,母亲又是贵妃,太子殿下总要忌惮一些。圣上龙体有恙,正是朝廷动荡的时候……”赵承廉沉吟一声,“你在大理寺更要多加小心,大理寺鱼龙混杂,各方势力说不清楚。咱们家是太子一系,以后若太子殿下继承大统,便是咱们家飞黄腾达之时。但若太子殿下的前程有差池,我是詹事府少詹事,我们家首当其冲要受害……你可记住了?” “长宁都记得。”赵长宁应道。 赵承廉是想告诉她朝廷的一些动态。 “那……二皇子呢?”长宁想了想,突然问。 难得他会问自己问题,赵承廉看他一眼,淡淡道:“二殿下是有军功在身的人,朱明睿那边拉拢得比较多,如今看来,二殿下似乎是拥护朱明睿的……别的就没有什么了,二殿下这个人本身也比较低调,倒是不足为惧。” 赵长宁从正堂退出来,看着抄手游廊外已经淅淅沥沥的小雨。 等她从宴席回到竹山居,陈蛮已经拾掇好了。他穿了件长袍,更加显得俊帅,走出去这气势,一不注意人家说不定会以为是哪家的公子。长宁发现屋内的两个大丫头在偷偷看他。 “你们二人先下去吧。”长宁想要歇息了。 看到长宁要就寝了,陈蛮自然无比地走到她面前,要为她脱靴子。 “不必了!”赵长宁立刻捉住他的手,“我留下你还有个条件,你不必贴身伺候我。现在已经晚了,你快出去休息吧,我叫他们给你安排了住处。” “大人,陈蛮贴身随侍,自然要与您睡在一起。”陈蛮却道,“我睡踏板就可以了,您半夜有事可以叫我。我听说两淮盐官落网不少,怕对大人有怨言,大人得需要贴身保护。” 赵长宁瞪着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蛮直起身,竟从上俯看着她,轻轻地说:“快睡吧。” 赵长宁未戴发冠,又未穿官服,就这样躺在床上准备睡了。脸竟然有种清嫩之感。陈蛮看着竟觉得心里微微一动,觉得大人竟然有点像女孩子,执拗而冷淡。 长宁轻轻咬牙,刚才就应该让他在外面被淋死算了,为什么要心软!这哪里是找个仆人,找个管家还差不多,堂而皇之地开始管她的事了! 她将帘子放下,总算才有一方清净的空间。阖上眼,想着明天一定说服陈蛮。 这晚她睡得并不好。 似乎外面又开始狂风大作,雷雨交加了。 梦里她又置身于金銮大殿之上,只是这次她位列九卿之内,穿着革带佩绶的规整朝服,而殿内寂静得无人敢言。她听到的是一道圣旨:“……贵妃章氏,事朕多年。达明干练,深蒙圣恩,曾委以重任;然其恃恩而骄,纵私欲,进谗言,结党营私,弄权后宫。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属十恶不赦。今革除其一切封号,发由刑部问斩,其亲眷等一并收监,择日审查!” 此圣旨一出,有人立刻跪地大喊冤枉,有人则想为章氏求情。 “朕杀她之意已决。”那个龙座上的人淡淡道,“谁有二言,现在可告诉我!” 但却没有人敢讲话。 那人扫视全场,寂静无声,于是转而问她。“赵大人也无话可说?” 赵长宁却在梦里说不出话来,越急就越说不出话来,直到她终于从噩梦中醒来,啊地叫了一声。 “大人。”帘子被陈蛮挑开了,“您怎么了?” “没事,做了个梦。”赵长宁揉了揉眉心,已经是第二次梦到这个人了,难道还真的在预示什么? 等长宁第二日到大理寺之后,发现她办公的号房已经从厢房移到了正房,也宽敞了许多,就连徐恭都专门有个小屋子,这是大理寺寺正的待遇了。赵长宁一边誊写公文,一边想着昨晚的梦。 一会儿徐恭来敲门,今天大理寺卿要带着大家一起拜皋陶,上香。 赵长宁才升官,站在队伍里周围的人都不认识。别的不知道,旁边以为仁兄却对她不算友好,到他递香给赵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