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两个都是江西吉安人,三十出头的名谭礼,年轻一些的名为蒋世祺,是江西乡试的头两名。”赵长淮说着顿了顿,“这两位低调非常,不过自进了京以来,听说许多人家已经打听有无妻室了。尤其是蒋世祺……” 这个赵长宁倒是知道的,江西吉安的庐陵文化传扬千古,但凡是吉安解元进了会试,一般都是三甲跑不掉,所以这两人特别的引人注目。那谭礼相貌平平,为人倒和气。年轻一些的蒋世祺,长得也要俊俏些,难免就冷峻,对周围人的示好爱答不理。 “我父亲也说过,这蒋世祺长得又好,年轻有学问,若不出意外便能得探花。”杜少陵笑着问,“子为兄哪里听来这些消息的?” 赵长淮看了他一眼说:“自然是私底下打探了。怎么,我就不能打探消息了?” 杜少陵抿了口茶:“当然,随你的便。”他现在心情很好,如这春日融融。 赵长宁听到这里,也抬起筷子轻轻一指:“那位南直隶会试第三的魏乾也颇受瞩目,苏州人士,听说祖父是前朝重臣。” 杜少陵与赵长旭更稀奇地看了赵长宁一眼,赵长宁也奇道:“怎么,难道我也不能打探消息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京城的书局早搜罗各地高手举子印装成册,列出热门三甲人选。赵长宁闲暇的时候看过一眼。 他们刚才举出的这几桌,也是围的人最多的。考中进士自然威风,但就算入选了庶吉士,还要观政三年才有官衔。但是前三甲就不一样了,这是上天的宠儿,受皇上的眷顾。只要不是自己太作死,基本以后飞黄腾达仕途顺畅是没有问题的。进士游街的时候,能被人记住的也就是前三甲了,后面的都是背景人物,没啥戏份。 不过这也是热门人选罢了,究竟能不能考上是难说的。 店主端了碟毛豆、一碟切的熟牛肉和几碗豆浆上来。他们几个无心吃,只听周围的人说些热闹,谈论最多的就是加题一事。赵长旭几口就喝完一碗豆浆,往外头一看,奇怪道:“你们瞧,那是不是咱家七叔?” 只见一辆马车停在酒馆外头,有个披斗篷的人从车上下来。俊逸姿容,长身玉立,兼有股儒雅之气,不是周承礼是谁。他似乎没看到他们,而是低声跟旁边的人说话,随后神色漠然地上了二楼。二楼一雅间有护卫守着,周承礼便进了里头。 赵长旭压低了声音:“七叔到这里来干什么,鬼鬼祟祟的,他在这里养了外室吗?” 赵长淮就说:“咱家男人的确有人在养外室,不过七叔不是。” 几个人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赵长旭就问:“谁养外室了?” 赵长宁看了在场众人一眼,大家对这种话题其实很感兴趣,而且并没有什么谴责的意思在里面。赵长淮却避而不答,问烦了就说:“知道这个干什么!一会儿你们回去闹我可麻烦了。”他这么一说,赵长宁就猜到是谁了,赵长淮不好说,估计是三叔,因为赵长旭在场。随之转移话题,“你们不是要出去骑马吗?现在不去,我看一会儿外面人多了就不好骑了。” 谁知外头却叫起来:“又下雪了……” 顿时屋内一片吁声叹气:“不是吧,岂不是又要冷了。” “才见暖和一些!可别再冷了!” 举子们很担心气温的变化,大家自然都希望能暖和地考试。看到这几日出了太阳,本来还很高兴的。 赵长宁却看到又一辆马车停在门口,被风吹得乱飞的风雪如棉絮一般。这车随行的护卫团团将车围住,一人跪上去当了人垫,有个人才从马车上下来。他穿着件玄色的斗篷,比常人高大了很多。但因为风雪乱飞,看不太清楚这个人的模样,他走进来就带着风雪的冷气,众人屏住气息不敢说话,此人分明就来历不凡。 这人从前面上了二楼,立刻就有护卫把守在楼梯口。隔着漫天飘扬的大雪,赵长宁看到他背后跟着两个佩刀护卫。这人停下来,大雪就落在了他的肩头,他隔着大雪,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堂内。 只有那惊鸿一瞥,却让赵长宁的手脚冰凉起来。 这人鬓若刀裁,浓眉轩昂,但左额侧有道寸长伤疤。有股沉默的气质。 这个人不就是……那个梦中之人吗! 她一时间失了神,连赵长旭问她喝不喝豆浆都没有听到。 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出现在你梦里的可能性有多大?你还梦到了这个人弑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