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好奇道:“那是雪儿吧?她身边那人……” 国公夫人捂嘴笑道:“长公主莫急,再过几日大概就有喜帖登门了。” 长公主讶然:“那就是你信上说的未来女婿?” 国公夫人道:“长公主莫要把咱们的私信给说出来啦!” 她们老姐妹间时常往来,彼此熟稔,通信也亲密得很,什么都敢写。 长公主笑她:“假装什么,瞧你乐得这样,看来是满意得很啊。” 国公夫人也没出声,但那眉眼间可不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长公主也赞叹一句:“到真是一表人才。” 她们这儿有说有笑,旁边的颜柯却是面色刷白,连唇瓣都没了丁点儿血色。 罗……罗伦。 是罗伦。 哪怕是远远看一眼,他都能一眼认出他。 想了五年,念了无数个日夜,这个带给他快乐又给予他巨大痛苦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他回来了,原来他早就回来了。 颜柯的脑袋乱哄哄的,长公主和国公夫人的话像一根根针一样,淬了毒地往他心口窝上扎。 也许他一直没走吧…… 他只是腻了他了,假装走了,现在要和其他人成亲了。 他喜欢的是女人吗?既然喜欢女人又为什么……为什么要和他……做那种事? 颜柯睁大眼,最后那两年的时光像是一幅幅定格的画卷般不停地在他眼前走过。 他说他爱他,他说他永远不会离开他,他说……他……只想要他。 颜柯觉得信了这些话的自己真的傻透了。 国公夫人惊讶道:“小柯?你怎么了?” 颜柯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又没出息的掉眼泪了,他二十多年的泪都快在这几天流光了。 不能在人前丢人,颜柯深吸口气道:“没……事,可能是有些花朵过敏,总觉得不太舒服。” 长公主却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儿子多愁善感得跟养了个女儿似的,估计又是触景生情,想起渣男了。 她给他打掩护道:“既不舒服就别强撑,快去歇着吧。” 颜柯告罪一声,直接离了国公府。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此处一步了,他这辈子都不会见雪儿妹妹了。 让他们成亲吧,让他……让他…… 颜柯走得飞快,回到长公主府后直奔房间。 他跑得气喘吁吁,周身都被热汗打湿,明明累到极限了,却因为心口的愤怒和不甘而用力砸向木桌。 厚重的花梨木连颤都没颤一下,颜柯的手却冒出了鲜血。 一点儿也不疼,原来心痛到了极点,便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痛了。 颜柯终于还是无法忍耐,他一拳又一拳地砸向桌面,双手一片血淋淋,可是那种屈辱、不甘、绝望仍向呲牙咧嘴的毒蛇一般,不停地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你……你这是在做什么?”男人焦急地声音响起。 颜柯怔了怔。 大门被推开,高大的男人满目都是焦灼之色,他急忙走近,看着他流血的双手,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干吗要这样作践自己?” 颜柯抬头看着罗伦,只觉得滔天怒火袭来,他用力甩开他,声音冷到了极点儿:“是啊,我作践自己,我他妈的就爱作践自己!” 罗伦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见他一面就心心念念,哪成想还没问到名字人就不见了,他好不容易找到这里,结果就看到他在用拳头砸桌子。 那桌子多厚多硬啊,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非要这样伤害自己? 罗伦心疼得一塌糊涂,赶紧上前,恨不得把自己的疗伤药全倒在他手上。 颜柯不知道他还来做什么,五年时间避而不见,再相见他要成亲了,往日的甜言蜜语都成了毒|药,此刻他再出现,他只觉得恶心至极。 瞎了眼才会喜欢他,脑子坏了才会爱上他,颜柯不想看他,连一眼都不想看,他低喝出声:“滚,你给我滚出去!” 罗伦听到他这话,黑眸闪烁,有些受伤。 颜柯却连一丁点儿都忍耐不了了,他受够了,他觉得喘不动气,仿佛这屋里的空气都因为罗伦的出现而消失不见了! “你走,你给我走!”颜柯像是一头濒临绝境的小兽,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罗伦张张口,什么都没法说,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惹了他,可是他见不得他这么难过…… 半晌后,罗伦落寞地离开,临行前把伤药放下,小声道:“你记得擦药……别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