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采薇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庄采娴的脸上有些倦色,不过脂粉上得重盖了过去,再加上她生得白皙看不出来,只平添了几分柔弱气质,身上穿着的衣服一如既往的淡雅清冷,许是为了衬托出她出尘的气质,叫庄采薇看着还挺冷的。 大概看一个人不顺眼了,就处处都碍眼吧。 总之庄采薇如今觉得庄采娴的这份优雅贵气,看着还挺假的。 庄采娴浑然不知庄采薇心里在琢磨些什么,走到她面前恭敬地行了礼,脸上笑意很是诚挚。 庄采薇笑得比她还要诚挚,连连叫人把她扶起,又亲自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身边。 “二姐怎么来了,家里这几天都还好吧?”庄采薇十分关切地问道。 “还是老样子,不过是贵太妃想见我了,就递个帖子过来给她老人家解解闷,没什么大事。”庄采娴神情羞涩地莞尔一笑。 庄采薇也跟着笑:“贵太妃好端端地,怎么老想着见二姐呀?” 庄采娴神情一僵,这话要她怎么答? 难道说贵太妃看准了她想要她做儿媳?别说人家贵太妃还没有明目张胆地开口了,即便是贵太妃明说了,身为闺阁少女的典范,庄采娴她能自己说这个话吗? 庄采薇就料定了她开不了这个口,神采奕奕地看着庄采娴一脸吃瘪的模样。 庄采娴沉默半晌,捏了捏手里的丝帕,只道:“许是想和你套近乎,又不好意思直说,便拐着弯地叫我过来吧,总不是什么坏事。” 瞧瞧,多会说话,既没有否认议亲的事,又给贵太妃脸上贴了贴金,回头要是这宫里有贵太妃的眼线,回去一通报,别提有多满意了吧? 庄采薇总归是自叹不如的,但她也无所谓,这世上需要她这般曲意逢迎的人,本来就不存在。 既然庄采娴不提那话,庄采薇就继续装傻,拐弯抹角地说些不着边际的家常,直说得庄采娴频频绞着帕子,一副心急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 这就叫人心情很愉悦。 “说起来,”庄采薇决定再接再厉,忽然故作委屈道,“二姐也不问问我和陛下之间怎么样了,从前明明就很关心我的。” 庄采娴一愣,约莫是没想到对方会主动起这个话题,连忙道:“我这不是怕提起你的伤心事嘛,打小你就是个从不服软的人,这回少不得先跟陛下低头,想来心里不好受。” ……想想昨天夜里言成简对着自己耳鬓厮磨时说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混账话,就一阵脸红心跳,确实是怪不好受的。 庄采薇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其实也没什么,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呢?我与陛下之间,也就是这样了,反正明年多半就要选秀,到时候宫里进了新人,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庄采娴的手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愣怔了片刻,转头望着庄采薇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女人嘛……有时候是这般身不由己的。” 这样说的时候,倒是难得从她脸上看出了几分情真意切。 庄采薇以她这些日子充分磨练过的解读人心的能力来判断,这多半是庄采娴的真心话,只是不论她有多么不得已的苦衷,庄采薇都不觉得值得同情。 她曾经见过最残酷的战场,刀光剑影你死我活,所有人为了那一丝胜利的希望都无所不用其极,那些痛苦和血泪都是真真切切的悲情表达。 可是当战争停歇,众人抹去眼中的哀伤,还是依旧能笑,依旧能爱,关心妇孺,展望明天,把最惨烈的最不堪回首的都深埋在心底,用尽全力地好好活着。 而庄采娴呢? 身居凤中,养尊处优,虽说出身不尽如人意,自小却也没有受过多少委屈,二婶金氏亲自抚养长大,庄采薇也把她当亲姐姐一般信任,纵然生活中有多少不开心的地方,也不会比崇天的日子更难过。 可她却从多年前就处心积虑地挑拨自己和言成简的关系,往小了说是儿女情长嫉妒心作祟,往大了说就是用手段防止言成简彻底获得庄修然这一个助力。 鉴于她可能和言成箫关系不一般,庄采薇不吝于把人往坏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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