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哪怕神经再粗,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只是柳若婵是他们相熟的同学,又是他们爱慕的女孩子,自然不会给女神拆台,便嘻嘻哈哈的打圆场,说道:“不过是两句话而已,邵瑜,你可别和女孩子计较啊。” “我倒没有计较意思,只是不喜欢她们的些许观点,大家生而为人,能有什么不同,不过是读书多或读书少的区别罢了,这又有何妨,临到头都是黄土一抔。”邵瑜说话依旧直接。 柳若婵有些委屈,说道:“你夫人过来不就是照顾你的吗?这些事是她的指责所在,芳菲也没有说错啊。” 邵瑜深深的看了柳若婵一眼,眼神里满是失望,看得柳若婵心惊肉跳。 “一个女子,她喜欢穿洋装,是好的;喜欢着旧时衣裳,是好的;她想留洋读书,是好的;她想奉献家庭,也是好的,她可以喜欢,也可以喜欢唱歌,她想结婚就去结婚,她不想结婚那就一辈子独身,只要是她遵从内心的选择,都是好的,在她不伤害旁人的前提下,她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被人画上一道框框,告诉她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邵瑜说完,满室都静了下来。 欧州自第一场革命时就一直伴随着女权的斗争,但一直闹了许多年,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 而原本有些咄咄逼人的何芳菲此时嘴巴微微长大,惊讶得连自己的失态都顾及不上。 欧洲的女权,争得是女性与男性相同的工作机会和教育机会,而邵瑜这个观点看似简单,却将尊重两个字充斥在一字一句里,这样的观点的冲击之下,何芳菲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郑锦绣此时也抬起头来,她从来没觉得邵瑜这般陌生,也从来没觉得邵瑜如此时这般,浑身好像渡上了一层金光,她虽出身旧派家庭,但也跟风读了两年女学,两年过后家里见她字认得差不多了,便安排她结婚嫁人。 两年女学攒下的一点心气,最终却在邵家那深宅大院里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娘家、婆家,所有人都在要求她听话懂事,却从来没有人给过她选择的权利,年纪到了就得嫁人,结婚了就得生孩子,生不出儿子就要一个接一个的生下去,甚至打包行李远渡重洋,好似她是一个过来求欢的工具人。 一想到这些,郑锦绣眼泪就落了下来,她没想到,居然能从这个向来对她不屑一顾的丈夫嘴里听到这番话。 而柳若婵此时心下有触动吗? 有的。 她一贯将女权挂在嘴边,虽然有些哗众取宠,甚至怀揣着抢夺眼球的意图,但某种程度上她也认同女权主义的些许观点,只是她的女权主义,只要求权利,不主张义务。 因而她此时的触动,远远比不上被邵瑜说教的恼怒。 邵瑜却还是不肯放过她,继续开口说道:“我第一次听到女权二字,还是柳同学告诉我的,这样全新又进步的思想,让我看到柳同学柔弱外表下坚韧的内心,就好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我前行的方向。” 欲抑先扬嘛,邵瑜熟得很,柳若婵为了出风头,一向将女权挂在嘴边,那他就先将她捧成女权斗、指路灯塔,然后再撕开她的假面。 邵瑜此时影帝附体,眼中满是对柳若婵的失望:“因而我也一直以为,我与柳同学是志同道合的知己,没想到却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刚才见你那般理所当然的模样,直接就定义了他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还以为看到了旧时的老太后。” 柳若婵脸上原本就挂得十分勉强的笑意,直接消失不见,她没想到有一天会从情郎的嘴巴里听出这种讥讽的话,老太后?这是在讥讽她趾高气昂?骂她旁的就算了,还偏偏要加一个“老”字。 没有几个女人能够忍受年龄层面的攻击。 柳若婵左右看了看,几个同学还没说什么,她却觉得这些人眼神里都带着戏谑一样,当场眼泪就也落了下来。 何芳菲原本还在思索邵瑜说的话,此时见好友落泪,当即怒气上涌,什么也顾不得了,说道:“邵瑜,亏若婵好心好意来探望你,你居然这样欺负她,你还是人吗?” 邵瑜的话,触动最深的是女孩子,至于男同学,他们虽然每隔几日就会看到满大街的女权游行,但内心里却没有多少触动,毕竟他们的来历、家庭,都让他们习惯了漠视女性的付出,且在他们心底,依旧认同柳若婵说的话,郑锦绣远渡重洋,不就是为了照顾邵瑜吗?难道做点家务不应该吗?让丈夫做家务,这可真是大逆不道啊。 是的,大逆不道,这就是他们心里的想法。 而此时看着美人落泪,他们立马心疼了,其中一个男同学更是开口说道:“多大点事,邵瑜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不就是说了你老婆两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