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好东西。”周旻晟轻慢的勾起唇角,一双与陈太后极其相似的狭长凤眼上挑,阴鸷而锐利。 “我大周一向以勤俭治国,就是朕的这身黄袍,都是皇后一针一线亲自绣出来的,母后吃斋念佛,心怀佛祖,定然是比朕更知这民间疾苦。” 慢悠悠的用指尖划着面前的布料,周旻晟突然转头看向苏妹道:“皇后,不知母后这用来垫桌子的面料,值多少银钱?” “这是蜀锦,千金一匹。”苏妹垂着脑袋,声音细细道。 “啧。”弹开手里的面料,周旻晟轻摇了摇头道:“母后,您此举实在是不妥啊。” 听着周旻晟那暗含讽刺的话语,陈太后暗暗紧了紧自己手里的佛珠,然后轻缓的吐出一口气道:“皇帝,顺承郡王世子一事,哀家不再追究,陈家公子一事,皇帝也就放下吧。” “母后,朕已经说过了,此事若不好好处理,不足以平民愤。”慢条斯理的说着话,周旻晟依旧是一副慵慵懒懒的模样,但是那双眼却晦暗的吓人。 陈太后自然明白周旻晟的意思,她捻着手里的佛珠,沉静片刻后道:“皇帝,有什么话就明说吧。” 那侄儿是他哥哥的心头肉,平日里骄纵惯了,在周陵城里头横行霸道的,惹出些小事就罢了,此番弄出了人命,还被周旻晟抓住了把柄,实在是不好处理。 若是让大理寺来管,势必要一命抵一命,毕竟那大理寺钦,是块出了名的硬石头,谁也嚼不烂,啃不动。 “既然母后如此痛快,那朕也就不卖关子了。”敲了敲绣桌面,周旻晟道:“宝庆长公主定然是不能嫁给那昆莫难的,母后后日上香合八字时,可要多关心一些。” 周旻晟话罢,苏妹略微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陈太后。 陈太后捻着手里的佛珠,双眸微阖,良久才道:“好。” “多谢母后。”周旻晟从绣墩子上起身,朝着陈太后拱手道:“天色不早了,母后早些休息。” 说罢,周旻晟牵着苏妹的手,转身就出了兴庆殿。 看着周旻晟与苏妹消失在兴庆殿门口的身影,陈太后霎时就变了面色。 “玉金,把这桌布给哀家烧了。” “是。”玉金嬷嬷上前,赶紧将外头的宫婢喊了进来。 “去把国舅爷给哀家找来,就说哀家有事寻他。” “是。” 兴庆宫外,苏妹甩着周旻晟的手,声音细糯道:“那陈家公子真是伤了人命?” “嗯。”周旻晟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脚步沉稳的往前走去。 苏妹跟在周旻晟的身后,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看到苏妹的表情,周旻晟停住步子,抬手替她拨开脸上的碎发。 “只是觉得……”有些太过自私…… 后面的话,苏妹没有说出来,可是周旻晟明白,毕竟他这皇后比起那道貌岸然日日念经诵佛的陈太后来,才真真是个悲天悯人的。 “我的好妹妹放心,这该死的人,一个也不会活着的,现下能做些好事,日后也可少受些苦。” 苏妹抬眸,看着那站在逆光下的周旻晟,他的脸上一片阴暗,根本看不清一点表情。 “饿了吧,回清宁宫食晚膳。”眸色淡然的牵过苏妹的手,周旻晟带着人往清宁宫的方向走去。 天气依旧热的厉害,即使现在已然是夕阳西下的时辰。 苏妹亦步亦趋的跟在周旻晟的身后,眼前是他颀长挺拔的身影。 苏妹知道,做皇帝不容易,在夹缝之中做皇帝更是不容易,有些时候,你没有看到黑暗,只是因为,有些人帮你挡住了而已。 “周旻晟,你累吗?”动了动唇瓣,苏妹突然开口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