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蜕被从房梁上放下来,身上的裙衫沾着血迹,肚子里头有一未足月的孩子。 宫女珠胎暗结是大罪,蝉蜕现下这副模样,大概会被认为是畏罪自杀,只是苏妹却知道,蝉蜕肯定不是自杀,更何况她肚子里头还有了苏宜坤的孩子,若是跟了苏宜坤回府,凭借肚子里头的孩子也能在渭南郡王府里头占得一席半地。 她不可能这么傻的放着到手的荣华富贵不要而去自杀,所以蝉蜕只有可能是他杀,而且凶手与苏宜坤,苏淼等人都脱不了干系。 按照苏妹的猜想,蝉蜕极有可能是因为知晓了苏淼与韩秉正谋反篡权,亦或者是景帝已逝的事情,而被苏淼杀人灭口的。 “这是什么?”突然,那老嬷嬷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封信,打开看了半响之后就命人上前抓住了苏妹。 “蝉蜕夺了沂王的喜爱,你怀恨在心,不仅杀了她肚子里头的孩子,还想要她的命。”拿着手里的信封,那老嬷嬷面色狰狞的看着面前的苏妹道:“真是个歹毒妇人,带走!” 被两个膀大腰圆的老嬷嬷压着出了屋子,苏妹蹙着细眉,眸色微慌。 这两个老嬷嬷分明是苏淼派来的人,不然怎么蝉蜕一被发现尸首,她们就立即赶了过来呢?看来这苏淼是想借着蝉蜕一事栽赃嫁祸开始动长阁了。 “姐姐,姐姐……”圆桂与落葵看着苏妹被强制带走的纤细身影,声音急切的呼喊。 “我没事,去找王爷。”勉强扭头看向圆桂,苏妹声音清晰道。 第96章 苏妹被关在暴室里头五日, 不见光亮,她只能凭借着一日三餐的供应而推算日子。 今日是外婆出棺的日子,苏妹觉得,自个儿大致是去不了了。 暴室里头关着的都是些有罪的宫女贵人, 甚至于还有妃子, 暴室啬夫是个大太监,监管暴室,看着面色十分不善, 只是对苏妹却格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的午膳还没来,苏妹等的有些心焦, 她不知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还是那送午膳的宫人耽误了时辰。 一阵窸窣铁链声响起, 苏妹抬眸,看着那一小扇铁门被拉起, 露出外面惨白的日头。 穿着太监服的暴室啬夫负手走入暴室, 身后毕恭毕敬的跟着两个小太监。 “给大人请安。”苏妹动了动僵直的身子朝面前的暴室啬夫伏跪行礼。 那暴室啬夫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身后的两个小太监帮苏妹将身上的铁链去除。 除了铁链, 苏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她抬眸看向面前的暴室啬夫,正欲说话之际却是突然愣了神。 这暴室啬夫已年过五旬,肌肤松垮, 面容难看,但一双眼却格外的漆黑暗沉,仿若浸着深潭古水一般的瑟人。 苏妹怔怔的跪在那处没动, 片刻之后才试探性的朝着那暴室啬夫伸出了手。 暴室啬夫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早已拿着铁链出了暴室,这暴室里头只剩下苏妹与这暴室啬夫。 苏妹的心跳的厉害,她睁着一双眼,努力的想看清面前人的那双眼。 暴室啬夫上前,动作轻缓的握住苏妹的手,那双手干枯瘦败,指尖阴凉,却奇异的让苏妹心安。 “走。”熟悉的嗓音带着难掩的温柔宠溺,萦绕在苏妹的耳畔处,让她这几日来的担惊受怕尽数化成窸窣泪珠。 看到苏妹脸上那不断滚落的晶莹泪珠,周旻晟抬手替她轻抚了抚面颊道:“傻妹妹哭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 “奴婢,只是眼睛里头进了沙子。”嘴硬的撇过脑袋,苏妹那张白腻小脸之上是掩不住的轻缓笑意。 “呵。”低笑一声,周旻晟牵着苏妹的手出了暴室。 外头的风很大,周旻晟解下身上的氅衣替苏妹披在身上,然后上了角落处停滞的一辆简朴马车。 “王爷,我们这是去哪里啊?”紧紧的攥着周旻晟的手,苏妹声音微哑道。 “城阳郡王府。”慢吞吞的吐出这几个字,周旻晟侧眸看向苏妹,那张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