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再睡会儿!”齐毓玠将她重新搂进怀里,用被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顺从地窝在他怀中,乔亦柔不肯轻易闭上眼,她脑子好像被堵住了,一时总捋不通顺。 手与手仍十指相扣,彼此温暖着彼此,乔亦柔困惑地挣脱,她掀开被褥,躺得久了,头晕目眩,她撑着脑袋等昏眩过去,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 “你去哪儿?”背后响起一道微沉的嗓音,“回来,好像下雪了。” 下雪了?这都哪儿跟哪儿?乔亦柔侧眸,借着烛火微光观察他,他皱眉的样子都和真的一模一样。 “去看是不是下雪了。”她迟疑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回答,而后掀开帘儿,走出帐篷。 扑面冷气登时钻进脖颈,乔亦柔冷了个哆嗦,下意识将帘儿紧阖,免得冷气吹入帐篷中。她拧眉望向远处,天色半昏暗着,完全分不清眼下是什么时辰,鹅毛大雪从高空簌簌坠落,密密麻麻的,好多片直接落在她鞋面上,还有肩上…… 弯腰捞起地上的一块雪团,掌心冰凉冰凉的。 乔亦柔猛地瞪大双眼,这哪里是在做梦? 她捏紧雪团,任由它融化在掌心,分明刺骨般的寒冷,她却丝毫感受不到。 踉跄往外走,她朝隔壁帐篷大喊,“胡大夫,郎御医。” 声落,两人迅速从帐篷里走出来,面色焦急。 “醒了。”她突然词穷,伸手指着帐篷,嘴唇翕合,只能说出这两个字,“醒了。” 对视一眼,眸中隐隐有亮光,胡寻南郎和正二人迎着大雪急急走入帐篷,忙着给已苏醒的陛下诊脉把脉。 乔亦柔站在雪地半晌,才回魂地反应过来,她拍了拍身上雪花,匆匆入内。 抬眸便撞入他染着细微笑意的眼睛里,齐毓玠嘴角勾起,半靠在榻上,朝她招了招手,“现在可彻底清醒了?” 乔亦柔抿唇,不搭理他的打趣。她原地驻足片刻,朝他走去,先不急着笑,转头忐忑地望着胡郎二人。 “回陛下娘娘。”与胡寻南细语商讨短短刹那,郎和正面上浮现出松懈的笑意,他不无轻松道,“已没有大碍,毒素基本肃清,再无性命之忧,接下来陛下好好调养身子即可。” 颔首,乔亦柔抿着的唇这才忍不住地向上翘起。 郎和正胡寻南行礼退下,这么长时间,他们也是吃睡难安,如今肩上包袱卸下,心情自然激动且痛快。 送两人离去,乔亦柔道了谢,她脚步轻快地转身,像只轻盈的蝴蝶般飞落到床榻边。 两人望着彼此笑意盈盈,半晌无话。 齐毓玠朝她展开双臂,苍白的面色稍微红润了些,“不想抱抱朕么?” “不。”乔亦柔咬唇,将双手负在背后,她眸中隐约湿润,在烛火映衬下熠熠生辉,“臣妾手在抖,高兴得好像可以把白日里的一整块巨石都捏碎掉,万一没个轻重,将陛下弄坏了怎么办?” 这个理由—— 齐毓玠嘴角抽搐。 他掀开被褥,作势要下榻。 “陛下……”乔亦柔慌忙上前,本想扶他,双手却僵在半空,真的在抖,“陛下你别动。” 她着急地侧眸四顾,眸中一亮。 走到桌前,她神情轻松地将食盒上的药碗与汤匙一把捏碎成粉末,又将搁在角落的木头小板凳捏碎了,她甩了甩好多了的手,转身蹦蹦哒哒朝他飞扑过去。 粉末飞扬,齐毓玠身子僵硬,本想躲,又觉躲了麻烦很大,其实他完全可以等她情绪稳定后再抱不迟,他这命好不容易捡回来,可不能…… 猛地一把抱住他,乔亦柔双臂用力搂住他脖颈。 冲力太大,齐毓玠重心不稳,跌倒在榻。但心底却委实松了口气,他没疼没痛,低眉瞧,胳膊还在呢! 额头被她唬出了薄薄冷汗,齐毓玠好笑不已,他如今倒是真真儿猜不透别人心思了,可她这股怪力却丝毫未减,这样下去,他似乎比较容易吃亏,不过这亏,他却是愿意吃的。 “陛下,你累么?”微微退开几寸距离,乔亦柔扑在他胸口,眉梢都染着笑意。 鼻尖即将触上鼻尖,痒意萦绕在心尖,齐毓玠摇头,他身子可能是有些倦了,但意识再清醒不过。 “那陛下……”她俯首朝他凑近,鼻尖彻底抵在他鼻尖,呼吸交缠,温度攀升,“臣妾可以亲亲你么?” 挑眉,齐毓玠轻笑着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准。” “遵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