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毓玠:“……”他眸色霎时深沉了几许, 倏地别过视线,懒得再看她。 见乔贵人傻愣着一动不动,李久觉得不妙,没瞧着陛下也是想念她想念得紧么?几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是借着光明正大的由头以解相思之苦哇! “小柔子,还不快去?”他顶着狗胆跟着陛下一起叫她“小柔子”,心底汗颜的嘀咕,我的老天爷啊,希望乔贵人看在他帮了她这么多的份儿上,千万不要计较他的逾矩才是。又祷告陛下您一定要明白老奴的一番苦心啊,就算乔贵人生气,您也不要冲冠一怒为红颜治老奴的罪呀…… 过分!现在连李久都竟然开始取笑她了。乔亦柔心不甘情不愿地拾步上高台,痛苦的往齐毓玠身边挪。 站到他身后,她迅速瞟了眼身侧其他太监们的姿势,有模有样的跟着学。 旒狄二国与中原这边互通了百年之久,交流上并没有太大问题,为了以备万一,他们身后各自站了个翻译。 坐在场上观看蹴鞠赛,齐毓玠时不时与两国国王攀谈,言笑不断。 乔亦柔偷偷打量了下这两国国王,不同于齐毓玠外表上的儒雅俊俏,旒王坤格烈身体粗犷,面黑,下巴蓄满了乱糟糟的胡子。狄王朴荣膺则瘦小羸弱,眼睛细细小小,显得很是精明。 “陛下,旒王,请。”执起酒杯,狄王朴荣膺微笑地朝他们敬酒。 “来,喝酒!”旒王豪爽至极的马上端起酒杯,动作有些滑稽,他“吱”了声,似乎是嫌弃这杯子太小,恨不能捧着大碗一口干。 齐毓玠朝二位礼貌回笑,他酒杯是空的,便侧眸朝乔亦柔投去一瞥,“小柔子,斟酒。” “……嫔,奴才遵命。”乔亦柔连忙改了称呼,她微微再上前一步,深蓝色长袍随风都扑到了他身上。 她拿起酒壶,却蓦地蹙眉。鼻尖嗅了嗅,与齐毓玠离得近了,可以清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醇香酒味儿,看来他这么会儿功夫没少喝酒,更别提这几日了,瞧着旒王就是个酒鬼的样子,定拉着他饮了不少。乔亦柔想着,暗暗白旒王一眼。 齐毓玠轻咳一声,嘴角微弯,两人都还举杯等着他,不好耽误时间,便催促着挑了挑眉梢,声音却柔和了几分,“小柔子?” 小柔子小柔子小柔子…… 他还叫顺口了是不是?生气! 乔亦柔瘪嘴,想着谁要管他,喝死他算了。她猛地提起酒壶,到底是于心不忍,瞥了眼他胸口和搁在桌上的左臂手腕,乔亦柔想起傅御医的嘱咐,他说他这段时间少沾酒为妙,可撞上附属国造访,这酒如何避及得了? 低眉,乔亦柔不情愿的往他酒杯里倒酒,旁边眼睛盯着,她不好太作假,便斟了五六分满,然后退后一步,表示这真的够了。 齐毓玠微微蹙眉,与两位隔空碰杯后,沾唇饮下,面色却有些复杂。 她知道了? 知道他被她拳头轻飘飘砸了两记,然后身上就遭受两处重创?这感觉……略有些酸涩苦楚。 堂堂顶天立地男子汉,被一个瞧着弱小的女人伤成这样委实丢脸,很没有尊严。可她这会儿貌似开始愧疚心疼他了?齐毓玠又觉得有点儿好受了些,呵,算她良心没有彻底泯灭。 他们几个大男人继续聊起来了。 乔亦柔趁机踮脚朝前方场地望去,蹴鞠场上战况热烈,依稀是麟国在与狄国比试,每队约莫十六人,是以两边帽子的颜色不同来区分。 依照记录,麟国现在过球数是二十九,狄国是二十五。 乔亦柔颇有兴趣的盯着,以她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麟国实力并不止这么一点,毕竟狄国男人们偏干瘦矮小,这在运动上不占优势,所以可能是顾及着附属国面子,才不让差距越拉越大? 看得正带劲儿,坤格烈再度敬酒了。 乔亦柔烦他烦的不行,自打狄王朴荣膺敬了那一次后,这么会儿时间,他起码都举杯举了七八次了,自己想喝就喝,偏要拉上陛下做什么?可憎! 脸色难看地上前给齐毓玠斟酒,乔亦柔倒完后,发现手里酒壶都到底了,她眸中一亮,特意压了压嗓音,让声音粗犷些,摇着空荡荡的酒壶道,“陛下,空了,奴才下去换壶酒来。” 被她这搞笑的声音略惊了下,齐毓玠好笑不已,他收敛地颔首,想告诉她只要跟后头提一声,马上就会送一壶酒上来,用不着她巴巴跑去操心,孰料他才侧眸,这小不点儿就急急赶在他开口之前跑下去了…… 齐毓玠摇了摇头,对上朴荣膺和顿格列目光,他举杯将酒液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乔亦柔就笑容满满的回来了。 瞧她得意成这样。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