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吗?改完之后得装修,然后进医疗设备,这都需要时间,你爸爸也会想办法找更多的医生过来。” 余秋苦笑:“陆叔叔,你不用给我画饼,我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很难。” 高考会成为一个信号,意味着乡村集体经济的崩溃,同时也意味着知青会想方设法地离开。下放的知识分子也看到了回程的希望。 在这种情况下,指望他们再认命扎根于农村,其实很不现实,城乡的差距一直都客观存在,是不是吃皇粮的公家人,在这个时代,意味着的可不仅仅是每个月的固定工资,它就是你的身份证明。 所有的物资都优先配给,或者只配别公家人。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口号喊得再响亮,端不上铁饭碗的人,实际上就是二等公民。 余秋叹了口气,语气诚恳:“说说,我想多做一点儿,哪怕是一分一毫,多做一点是一点。我既然来了,我既然已经开始做这件事,我就不能半途而废。杨树湾是为了我才开始盖这个医院的,我不能白糟蹋了乡亲们的心意。” “你听我说完。”陆师傅的手还是那副上下挥舞不停的姿态,“我说给你找人过来,不是说空话。明天我又有几位老朋友要过来。” 余秋惊讶:“陆叔叔,您可不能因为医疗器械厂的事情,欠下太大的人情啊。” 这种说法已经非常委婉了,实际上,余秋的意思是,你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事业追求,直接叫人家恨你一辈子。 即便是科研人员,有没有官方身份,很多时候比你做出了多少贡献更重要。 既然都已经开始高考了,那就意味着知识分子地位在提高。这个时候还要主动从大研究所里头下沉的农村,实在不可思议。 陆师傅苦笑:“他们再不想办法过来,就要被劈斗死了。” 余秋大吃一惊,都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思搞批斗,大家伙儿都在全民战高考啊。 陆师傅摇头,他下意识的想要点起一根烟,又因为当着赤脚大夫的面,不好意思下手,于是那根烟被他叼在嘴里头,然后又夹在了耳朵上,白白的一根,看上去无比凄凉。 陆师傅苦笑:“我这个老朋友啊,跟我有一样的毛病,就是太不会看眉眼高低,一点都不会做人,只晓得埋头做事,而且还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 高级研究员手里头带着刚从大学出来的工农兵大学生实习。可惜学员的水平实在太差了,根本就没办法胜任工作,而且学习态度也成问题,一天到晚都不将精力放在琢磨技术方面,就想着怎么参与研究所内部的权力斗争。 也是,人家从来都不是靠技术吃饭的,人家一直都是斗争中的胜利者。人家享受着斗争的红利,自然要将斗争进行到底。 研究员原本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也不敢招惹这些人。本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在实习证明上签字,这件事情就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偏偏有一位实习生擅自动了研究员的实验室,最后报废了一批非常珍贵的实验员材料。 这些东西国内根本就没办法生产,是国家勒紧裤腰带,想方设法甚至可以说是求爹爹告奶奶从国外购买进来的。 到现在为止,肯出口东西给我们国家的就没几个国家。 研究员其他事情都很好讲话,但唯独涉及到工作方面,他有自己的执着。 偏偏那实习生还不以为然,一个劲儿的指责研究员,颠倒了工作的重点,不讲政治的科研,那就是又白又修,资本主义的苗再好,那也是大毒草。 暴怒之下,研究员说了一句激愤的话:“你也就是推荐才能上大学,要是经过文化考核,你这辈子都别想迈进大学门槛。”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 工农兵大学生,绝大部分都有家庭背景,否则根本轮不到他们被推荐。一个身份暧昧不清的老研究员,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修正主义老分子,居然还敢对又红又专的工农兵大学生指手画脚。 当天晚上,老研究员就被绑了,直接拖上研究所露天的大舞台上,上演了一出劈斗的好戏。 余秋愤怒不已:“就由着他们家胡闹吗?现在是1973年,不是1966年。” 陆师傅叹了口气,表情沉闷:“没得差的,当家作主的还是他们。” 他的朋友备受折磨,那些工农兵大学生既经历过红未兵时代的血腥锻炼,深入群众,学会了地痞流氓折磨人的手段,劈斗几个老研究员来还不是驾轻就熟? 陆师傅的朋友被折磨的生不如死,试图想要自杀。陆师傅回城去收集高考资料,偶然听旁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