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又害怕自己一动就没命,这短短的20来分钟车程,几乎要了他的命。 等到车子停在白子乡公社卫生院门口时,民兵队长看上去比原本要送医院的大队干部情况更严重。 值班的医生护士帮忙找来了推车,先一溜烟地拖着几乎晕厥过去的民兵队长往里头去。 躺在卡车上的大队干部反倒无人问津了。 还是余秋找来了拖车,跟着何东胜以及大队赤脚医生一道,把人放下车。 白子乡卫生院不大,晚上值班医生只分成普通急诊以及产科急诊两部分。 值班医生跑去忙不小心吞了水银的民兵队长,余秋只好自己拖着大队干部去做心电图。 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人生命体征仍然正常,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也许有什么隐匿性的严重疾病已经发生了,如果她不尽快找出原因的话,这个人或许会活不过今晚。 余秋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推测,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直觉,是她曾经长期泡在急诊病房里锻炼出来的所谓的第六感。 然而让余秋郁闷的是,大队干部的心电图也是好的,标准的可以去当模板,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护士过来帮忙抽了血,急查的血常规凝血功能也没有问题,其他的检查项目卫生院暂时没有开展,余秋只能自己对着几张检查报告单发呆。 她不死心,决定给大队干部做一次全面的体格检查。这办法又纯又笨,可谁让她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式呢? 大队干部一个劲儿的喊疼,却又说不清楚到底什么地方疼。 余秋让他脱掉棉袄做检查的时候,他十分不乐意。 其实不怪病人,因为现在的卫生院根本没有任何取暖设施。 天寒地冻的,棉袄一脱,说不定检查不出来任何问题不讲,还要把人直接冻感冒了。 余秋一个头两个大,她真是怀念医院的恒温系统啊。尤其是这种天气,省人医的暖风系统绝对可以让人穿着单衣来回跑几趟都要汗流浃背。 大队干部疼得够呛,被逼着躺在检查床上宽衣解带。衣服还没脱两件,他的嘴唇就冻得乌紫,手指甲也发绀,整个人瑟瑟发抖。纵然护士帮忙拿了棉被过来,还是冻得他够呛。 先前帮忙打麻醉的大夫,被从休息室叫出来了,匆匆忙忙赶到治疗室。 看到余秋,他直接问:“什么情况?” 余秋摇头:“我也说不清楚,他说他疼的厉害,但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检查出阳性体征。心跳是好的,心电图正常,呼吸稍急,血压之前测的是120/80mmhg。体温还没测出来,但不像发烧。” 麻醉医生还没说话,旁边的赤脚大夫先开了口:“呀,他今天血压倒正常,以往都是150/100的mmhg的样子。” 赤脚医生给全大队的社员都做了健康档案。 余秋看躺在检查床上的大队干部,心里头暗道,脸大脖子粗,不是领导就是伙夫。干部可真是三高的高发人群。 不对,等等,脖子粗。 余秋立刻掀开这大队干部身上的棉毛衫。 因为寒冷,他的皮肤已经泛出了青紫色,然而余秋还是艰难的在他胸口的第6~7肋间找到了一处拇指甲盖大小的挫伤瘀斑。 这显然是刚才他撞到卡车上时,刚好不小心冲上了铁架子。没想到即使隔着棉衣,那一下也撞得不轻。 余秋赶紧拿着听诊器做心脏听诊,这一回心音已经变得遥远。 要死了,果然是心包压塞。 任何胸壁心脏危险区外伤,无论开放性还是闭合性,都可能会导致急性心包填塞。 早期心包填塞,无论血常规还是心电图临床表现,都可以不体现出任何异常。 急性心包填塞的心包出血量并不一定会很多,但短时间内血液积滞于心包中,影响心脏的舒张功能,脉压减小最后心脏停止跳动。 几乎是余秋想到心包压塞的瞬间,那大队干部就挣扎着要做起身来。随着他的喘气声,他脖子上的青筋愈发明显。 来不及了,转院不可能,现在必须得做心包穿刺。 要命啊,没有b超机引导,她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