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桌他也想办法去查找过。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周国芳居然自己将照片洗了出来,然后藏在同事的邮筒中。 每天早上,邮递员会将前一天积攒下来的信件分门别类的放好,然后运往下一站。 周国芳只要在此之前,将这封信拿出来,等到邮件被处理完毕送走之后,再将这封信重新放回邮筒,它就能够继续安稳地待上一整天。 一旦这封信的主人周国芳有什么不测,信件就会按照正常流程被送到公安手里头。 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如何为自己报仇。 李伟民在旁边啧啧赞叹,他现在认同余秋的论断,周国芳果然是一代奇女子。 瞧瞧,周会计硬是凭借一己之力,彻底干翻了两个家庭。 就算自己死了,她也让人家母子俩陪葬,半点儿亏都不吃。估计下了阴曹地府,就她这强势的状态,做鬼也能将阴曹地府脚的鸡飞狗跳,阎王爷都恨不得直接把她丢进畜牲道。 郝红梅在边上狠狠地啐了一口:“该!这人要是下辈子还做人的话,不知道要祸害谁呢。” 陈敏却不由得感慨:“你们看啊,周国芳其实聪明的很。她又会冲洗照片,还能把照片藏得这么好。” 李伟民突然间笑出声,眨着眼睛看两个女知青:“你们知不知道,这相机原先是她儿子的。你们猜猜看,他儿子用着相机拍什么呀?都不能拿出去洗,还得在自己家里头弄个暗房。” 陈敏跟郝红梅对视一眼,两个小姑娘立刻意识到李伟民狗嘴里头吐不出象牙来。 她俩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直接揍李伟民,光天化日之下,这人居然敢耍流氓。 小李大夫被揍得嗷嗷叫,感觉这个世界真是没天理,他不过讲两句大实话,还要被女同志殴打。 现在的半边天们,实在太厉害了,压的老爷们都没地方躲。 余秋没有参与他们的热闹,她的目光越过窗户,飘在远方。那里有蓝天,那里有白云,那里有鸟飞过的身影。 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走来走去的病人家属身上。 那里有妈妈抱着自己的孩子,不停地柔声安慰生病的孩子。 母子俩的旁边站着一对年富力强的兄弟,两人正在激烈地争吵。 他们的老母亲生病了,需要人照应。但是兄弟俩都没空,他们是双职工,他们要上班。 老大说老二太自私,他们家已经照应了两天。 老二说老大不要脸,明明前头是他们照应的。 他们的老母亲,一位中风偏瘫的老太太,就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自己争吵不休的孩子,始终一句话都没说。 她只是中风而已,她能够听得清旁边的每一个声音,也听得懂儿子互相推诿的话。 她的儿子们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比起父母对待子女,子女对于父母的耐心,往往少的可怜。 父母没日没夜地照顾年幼无知的孩子,理所当然。一旦有哪儿做的不好的地方,就会遭来旁人的指责,觉得爹妈极为不称职。 可是反过来了,假如哪家的子女可以衣不解带地照应生病的父母,旁人一定会啧啧称奇,起码要将他(她)视为孝顺的典范。 因为实在太罕见了,所以必须得是楷模。 这大约是人类乃至整个生物界传递自己基因的本能,永远也没办法克服。 抱着孩子的母亲看到了余秋,鼓起勇气过来追问:“小秋大夫,我什么时候才能领到活计呀?” 她的孩子还在用药,虽然没有任何人追在她屁股后头催促她交费,可她清楚的知道,那绝对是一个她难以承担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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