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船上这么多人还开着灯,所有人都无所遁形,而且还有人专门负责看管。他们除非脑壳坏掉了才贸贸然自投罗网。不信你们去问那位同志,看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他有没有见到廖主任,还把人给放跑了。” 余秋一点儿也不担心守卫会主动提起他怀疑的地方。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呢,守卫吃饱了撑着,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关他什么事啊?他的责任明明就是将精神病人送到红星公社卫生院而已。 戴帽子的男人气急败坏:“这么冷的天不上船,他们难道要跳江吗?” 余秋叹气:“既然廖主任早就打定主意逃跑了,你觉得他们会没有任何安排吗?他们肯定是先安排好了其他小船。到了江边,就自己坐船走了呀。月黑风高夜,江上迷雾茫茫,谁看得清谁呀?” 她一个劲儿地叹气,“我就不明白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为什么想不通呢?你们现在人都追着我们不放,说不定廖主任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对了,这个应该也在他的计划当中。” 可无论余秋如何推心置腹地分析,戴帽子的男人始终咬定了,廖主任肯定会来找这个赤脚医生看病。 除了她,谁还能治廖主任的病? “你以为肺炎导致的神经系统异常是很罕见的病吗?”余秋连连摇头,“隔行如隔山,你们觉得这问题很复杂。但只要专科医生想到了这一点,那治疗起来就非常简单呀。一个针对肺炎支原体的大环内酯类抗生素治疗,一个激素及丙种球蛋白的冲击应用,再一个血浆置换或免疫吸附疗法;任何对这方面疾病有点研究的医生都清楚的很。” 戴帽子的人冷笑:“这么厉害?那怎么县医院那么多医生都没看出来,就你看出来了?” “运气而已,廖主任入院的时候没有肺炎症状,他是住下来之后复查胸片才提示肺炎的。”余秋一个劲儿摇头,“就算其他医生不知道怎么治疗也没关系。因为廖主任人还在县医院的时候,我就把这条方案告诉他爱人了呀!” “你!”戴帽子的男人气急败坏,“谁让你说的?” 余秋不甘示弱:“他是我的病人,我要采取新的治疗手段,那我肯定得跟家属做沟通啊。我倒是可以给你提出个建议,你不如盯着丙种球蛋白的去处,不是所有的医院都有这种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余秋的态度不可谓不是掏心窝子。 然而不晓得是病急乱投医,还是这伙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反正他们就是盯着小赤脚医生不放。 余秋坐着客船回杨树湾的时候,他们也堂而皇之地跟着。 结果船靠了岸,余秋径直往知青点走,还没到胡奶奶家门口的时候,她就看见几个戴着红袖章的年轻人抱头鼠窜。 他们后头跟着对父子模样的农民,一人抓着锄头,一人挥舞着钉耙,气势猛如虎。 革委会的人立刻呵斥农民:“你们做什么?你们竟然敢追打革命将士,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们伟大的主席?公然包庇□□分子!” “我呸!”后面追上来的老汉鼻孔里头出气,“到底谁□□?你居然敢污蔑伟大的主席!” 他儿子模样的年轻农民跟着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呸,你们还敢把屎盆子往主席头上扣?我们打的就是流氓!不要脸,女人生娃娃,他们居然还要往屋里头钻,存的什么歪心思?!” 余秋在心中冷笑,她就说为什么革委会的这帮人缠着她没完没了? 原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了,事实上他们早就派了对象前往杨树湾寻找躲藏起来的廖主任夫妇。 一直缠着自己,是不给自己通风报信的机会。 只可惜这帮人好巧不巧,跑到杨树湾的时候,正好有大肚子特地到医疗站生孩子。 宝珍关了门给人接生,那几个人就认定了留在里头的肯定是廖主任。 他们死活不听劝阻,坚决踹门而入。 这下子问题大了,产妇脱了裤子躺在床上呢,家属怎么愿意?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在乡下人看来,羞辱了自家的女人,那完全就是不共戴天之仇。 她公公跟丈夫老实巴交了一辈子,这会儿也抄起钉耙锄头就追了出去,只把那几人揍得满地找牙,跑得鞋子都丢掉了。 精神病院革委会的人自觉吃了大亏还没有逮到廖主任,哪里肯善罢甘休。 他们立刻摆出气势汹汹的架势,誓要将杨树湾掀个底朝天。 “我倒是要看你们怎么个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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