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女人也不放弃,而是立刻爬起来,继续追着跑车子跑。 少不更事的小陈大夫忍不住啧啧:“廖主任有这么个老婆,也算不亏了吧。” 瞧瞧这女的多厉害多执着,廖主任都这样了,她也没忙不迭地跟人家划清界限,简直稀罕。 嘿,别说是跟个疯子过日子,就是他们公社两管所的那位前任所长老秦同志,不是因为包庇儿子被抓了吗?现在他老婆就把责任拼命往他身上推。 周国芳反复宣称自己对寡廉鲜耻的丈夫跟儿子的事情一概不知,她要站在人民的阵营当中一起批判无耻的罪犯。 好一朵清白无辜的白莲花,她在淤泥当中时时刻刻呼唤党和人民的红太阳。 这会儿,周国芳还忙着一天到晚的写材料揭露秦家父子的罪恶。也不晓得那些材料到底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变成了广大社员茶余饭后的笑柄。 甚至还有人大声念诵交代材料里头的原话,1972年7月,秦所长不顾紧张繁忙的农忙,在家中玩鸟一次。 现在外头还在盛传,秦家孙子事实上是秦家的小儿子,因为秦家儿子对着大姑娘毫无兴趣。 周国芳对于这样的流言,不仅不反驳制止听说还有不少内容就是从她的交代材料里头传出去的。 她就像一个拼命想招揽顾客的说书人,顾客想要听什么,她就写什么样的交代材料。 跟周国芳比起来,陈昭娣可真是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余秋白了眼李伟民:“你加加油,争取早点讨个媳妇吧。” 她倒是有些佩服陈招娣的执着。 不管外人怎么看,不管他们夫妻对外人多凶残,作为妻子,她的确全心全意的维护丈夫,并且在无比艰难的环境下仍旧竭尽所能地争取为丈夫赢得最安全的治疗环境。 然而百密一疏,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早就是众人眼中钉肉中刺的廖主任,又岂能轻易逃过此劫。 真希望医院里头只有简单的医患关系,所有人的目标都是齐心协力将病人的病治好。 可惜这是不现实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何况是残酷的政治.斗争呢。为了攫取政治.资本,这些人是年轻养老的,都能出卖的,何况一位所谓的革命道路的领路人廖主任呢。 李伟民有些说不清楚自己的情绪:“哎,他人都不见了,后面还怎么治病啊?” 余秋摇摇头,心道,还治病呢,廖主任这回能不能留下条命在,都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有谁会计较精神病的死活呢?在多少人看来精神病人本来就应该死啊。 把人送进精神病院,是多么巧妙的办法呀,杀人不沾血,还打着关心关爱的名义。 余秋想到自己穿越前看到的那条新闻,父母因为女儿拒绝听从他们的安排跟指定对象结婚,居然从老家跑到北京抓走女儿,直接把人送进了老家的精神病院。 到底是什么让本来是专业医疗机构的精神病院,沦为了私人的牢房? 其实不是没有遗憾,最起码的,余秋很想知道廖主任到底是不是支原体感染所导致的神经病变。 唉,这世间大概又要多一位被精神病的病人了,也许治疗的时间久了,他也就真的成了精神病。 “那你说,他老婆就这样算了吗?”李伟民好奇。 妈呀,这可是位砍了人家的手指头,还能当着人家的面直接吞下肚子的能人啊! 余秋摇摇头:“不知道。” 双拳难敌四手,廖主任一旦真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想要再把人搂出来,那真是比登天都难。 晚上10:30,余秋写完了关于急性间歇性卟啉病以及支原体肺炎所导致的肺外症状的文章,又对着毛选仔仔细细地核对清楚其中引用的领袖语录后,忍不住在文章当中加了一句:一旦出现精神异常,对于患者以及家属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我们医务人员一定要详细鉴别,逐一排除机体器质病变,不能轻易给人下精神病的诊断。 她对着笔记本叹了口气,这才放下笔收好本子推开办公室的门,打着呵欠伸懒腰,准备回值班室睡觉。 门一开,余秋的眼睛就对上了从病区外头进来的陈招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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