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间恢复了安静。 余秋的目光落在林小菊身上,突然间开口:“不是那个人吧。”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却像是把锋利的刀子狠狠插入人的心底。 床上的少女明显瑟缩了一下,牙齿咬得咯咯响。 余秋就跟没看见一样,自顾自说下去:“那个人8月份根本就不在红星公社。这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吧。” 床上的少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却仍然蜷缩着,没有吭声。 余秋的目光轻轻地落在她身上:“我不知道凶手到底跟你承诺了什么?但我想告诉你,他所承诺的一切绝对不会兑现。 他现在需要的不过是你出面找个替罪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那个人,也许他跟那个替罪羊有仇,他要趁机报复他。刚好,你就是一把顺手的刀。 鸟尽弓藏,兔死狐悲。 你想等到替罪羊都已经被枪毙了,他为什么还要搭理你? 是他承诺让你去城里头上学的吗?不要天真了,这件事情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的条件根本不符合推荐上学的标准。 别的不说,就是我们这批知青当中,家庭条件好的比比皆是,你看谁去上大学了,同样需要下放到农村,同样得下田干活。 床上的少女似乎在拼命地抿嘴巴,带着身体都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窗外的路灯开着,照亮了被风吹得瑟瑟发抖的小树,路旁的野草花尚未枯萎,因为隔着太远,余秋不知道那是什么品种。只看到花草在风中摇曳。 她收回视线,继续看向林小菊:“我也不知道凶手到底威胁了你什么。也许很可怕,但你要知道,他实现这些事情的前提是,他还能太太平平地待在大牢外头。如果他都已经被抓了,甚至直接拎去枪毙,你觉得,他还有能力实现他说的那些话吗? 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最没有用的就是死人。人死了,他所带来的所有威胁,也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我想告诉你,你不用怕他。他是凶手,他肯定会被抓到的。 我跟你说这些,不仅仅因为我不希望一个好人被污蔑,还因为我希望你的人生能够真正的重新开始。 你包庇凶手,你这一辈子都不要想从泥潭中脱离出来。你的人生彻底毁了。 你不要相信以后他会娶你这种鬼话。他强女干了你,也会强女干别的小姑娘,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将来有一天,很可能会杀了你。 现在有人向你伸出手,想把你拉出泥潭,她想帮助你。 谁都没有资格践踏这个世界给予他(她)的善意。别人帮助你,你反而不珍惜的话,将来谁还会对你伸出手? 到时候你就是哭着后悔了,也来不及了。” “不是8月份。”藏在被窝底下的女孩突然间开了口,脸上显出一种奇怪的神色,“前头我骗你的,是9月份的事情。9月17号,我没有在警察面前撒谎,不是吗?” 余秋轻轻地笑了,目光清凉如水:“林小菊,你恐怕不知道一件事,怀孕的月份大小,医生可以检查出来,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 头发凌乱的少女紧紧抿着嘴巴,两只手死死攥住被子。因为太过于用力,她手指头的每一根骨节,都显出了苍白的分明。 “打掉了。”她迎上了余秋的视线,突兀地开口,“已经打掉了,你说过,我现在就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不是孕妇。” 余秋看着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孩子的眼睛,然而没有孩童的天真,更多的是躲躲闪闪的恶意和一种诡异的狂热光芒。 她听到那张嘴里头吐出了得意洋洋的话:“我的肚子已经憋下去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小秋大夫,你前头肯定是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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