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身边跟着位中年女性,脸上满是央求的神色:“郭主任,您就帮帮忙,给我开这个刀吧。” 郭主任停下了脚步,眉头微蹙:“其实情况,上次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真的不是我要为难你,不给你开这个刀。而是你肚子里头的包块的确太大了,在县医院开刀的话,风险太高。我还是建议你去市里头甚至省里头看一看,这样才比较保险。” 陈敏认出了那个患者的身份,就是那个“前列腺”。她到妇产科上夜班时,还偷偷找过这个人,结果一无所获。没想到是被郭主任喊去市里头看病了。 “郭主任,我求求您了,我真不能去市里头开刀。”中年女人愁眉苦脸,“市里头能开这个刀的大夫说是被安排去支援边疆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省里头的大夫参加医疗组去了,也要等好几个月才能回来。而且排队的病人已经能够排到明年去了。再说我要去城里头开刀,我家两个娃娃谁照应?我爱人两头跑也跑不赢啊。” 郭主任同情地看着她:“你要是早两个月过来还好,省里头诊疗组的专家来过。可是现在,这个事情实在是,我不瞒您说,我没有动手处理过这么大的包块。” 中年女人急得快要哭了,作势就要给郭主任跪下。 郭主任猝不及防,没来得及伸出胳膊架住对方,直接承受了她一个响头。 郭主任慌忙去扶人:“哎,同志,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本人的确不擅长妇科手术呀。” 她话音刚落,头顶就响起眼底的呵斥声:“做什么?人民医院的大夫都成老爷了,要广大贫下中农跪在你们面前,你们才可以看病吗?” 廖主任从楼梯上怒气冲冲地下来,跟阵旋风似的冲到郭主任面前,愤怒地捏紧了拳头,“我真想不到,在我们社会主义新中国,居然现在还存在如此不堪的场景。我这个革委会主任,我心痛啊!” 妇产科主任被他的架势吓得不轻:“廖主任您别误会,我是能力有限,没办法开这个刀。我觉得让市里头的专家来处理病人会更好。” “什么专家?”廖主任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你不要以为随便拉出人来推诿就可以敷衍塞责。你本人不就是上海来的大专家吗?看样子是看不上我们这群贫下中农,只能给城里头的官老爷们看病。” 妇产科主任碰上这种蛮不讲理的人简直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我不敢称什么专家,况且我本人擅长的的确是产科方面。妇科肿瘤本来就是一门非常复杂的学问,我是对病人负责,才不敢托这个大的。” 廖主任皮笑肉不笑:“那你就是没有能力开这个刀,对不对?” 郭主任无奈:“我的确没有开过类似的手术,实在不敢托大。” “好!”廖主任突然猛地一拍楼梯扶杆,厉声呵斥道,“非常好!既然你没有这个能力,那你也不必再当这个什么妇产科的负责人。你能负谁的责?负不了劳苦大众的责,就没这个资格!” 周围人全都惊呆了,廖主任三言两语间居然直接捋掉了郭主任的帽子。 开什么玩笑啊?外行指导内行也不是这样闹的呀。妇产科总共就那么几位医生,经验丰富的更少,郭主任相当于以一己之力撑起了妇产科的一片天。 现在他把郭主任给下了,妇产科以后要怎么办? 这人不是瞎胡闹吗? 廖主任冷冷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妇产科主任,鼻孔里头发出一身冷哼,然后突然间转过头伸手指向墙角:“你,小秋大夫,你来开这个刀。让专门给老爷们看病的大夫瞧瞧,我们贫下中农自己培养的医生能管我们贫下中农的病。”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被迫站在墙角围观全程的余秋彻底傻眼了,这有她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扯到她头上? 廖主任却冷笑,以一种极为不屑的姿态睥睨着郭主任:“你们这帮家伙不就是仗着自己手上有点儿技术,成天对劳苦大众拿腔拿调嘛。我现在就叫你瞧瞧,我们人民群众也能培养出自己的高水平大夫。好了,今天就开刀,我要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余秋差点儿没晕过去,这位领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