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旁边的示教室里头。 他双掌一拍,冲着挂号处的一条长龙排队患者喊:“行啦,大家伙儿不是搞不清楚自己应该挂什么号吗?我们安排了医生给你们先做分诊,指导你们去哪儿看病。” 说着他伸手一指示教室,“这儿有几十个医生呢,大家伙儿都能看上病。” 赤脚医生们彻底傻眼了,就连余秋都有点儿发懵,赶鸭子上架也没见这样的呀。 周老师满脸严肃地看他们:“你们先给病人看着,指点他们去内外妇儿各科。完了病人看好病拿了药之后,我会让他们再回过头来找你们详细交代注意事项以及到底怎么吃药。你们照着病历上写的交代,再仔细瞧一瞧跟你们一开始看的情况有什么不一样。” 他眼睛扫视一圈赤脚大夫们,点点头道,“工作时间短的主动向工作时间长的大夫请教,拿不准的就相互讨论一下,不要在病人面前说什么肯定是什么病的话,只告诉人家去哪个科挂号就行。” 余秋本以为病人们不愿意过来,没想到除了排在队伍前端的人舍不得挪窝,不少刚开始排队的人居然全都跑进了示教室,开始跟他们这群赤脚大夫打听病情。 比起他们这帮小年轻,显然是草药世家出来的年纪大一些的医生更受欢迎。 这些大夫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医学训练,但因为从小耳濡目染加上各家各户都有些祖传小绝招,所以在乡间也颇受人们敬重欢迎。 剩下的年轻大夫就惨了,一个个傻愣愣的坐在位子上,乏人问津。 余秋见这样不行,无论如何都应该给大家找到事情做。否则大中午的坐在教室里头发呆,还不如回宿舍睡午觉呢。 她赶紧跑去找周老师,要了一盒子体温表跟几个血压计过来,分给年轻的赤脚医生们,好给每一个进门的病人先把血压跟体温量了,也让病人觉得自己受到了医务人员的关心。 赤脚医生们给病人量体温测血压的时候,余秋也一个个的盯着。 没办法,这群孩子太年轻了,看着就比她当年的带教见习学生还稚嫩。她不在边上把关,心就放不下。 果不其然,基本上每个人测量血压的方法都有错误,不是直接将听诊器塞进袖带里头就是量血压的时候血压计跟病人的心脏不在一个水平位。 余秋看得眼皮子直跳,感觉大家的基本功都有待加强。就算条件有限,他们也得在有限的条件下面尽可能做到最好。 后头赤脚医生们看起病来,余秋更是心惊胆跳。 他们这帮年轻医生当中,侯向群凭借张沧桑老成的脸,也成功地忽悠到不少病人前来问诊。 这家伙还算够意思,看过来的病人多了,就推给自己的同伴。 “哎,李大夫,你们家祖上不是专看皮肤病的吗?你给看看这位奶奶。” “哎,陈医生,你不是最擅长看泌尿科毛病的吗?赶紧给这位婶子看看。” 李伟民跟余秋的下铺陈敏赶紧收起听诊器,满脸激动地迎接自己的病人。 小李大夫认认真真地询问病史。 他一见这老太太已经发了两天的烧,现在体温还有38.6c,再看看人家脸上鼓了个红包包,李伟民顿时恍然大悟。 丹毒,这就是典型的丹毒啊。 他龙飞凤舞,在笔记本上写下丹毒两个字,信心十足地招呼老奶奶去皮肤科看病。 一直因为张娃娃脸乏人问津的余秋不得不开口追问:“奶奶你脸上这个包长了多少年啦?” 那奶奶虽然发着烧,精神头却还可以:“哎呀呀,这个有好多年了,我小时候就有的。” 余秋面带微笑:“那您要治疗这个吗?” “不要管的,不痛不痒,没事的。” 余秋点点头:“那咱们就先处理发烧的问题,好不好?您去挂一个那个号,看看到底是不是感染了。” 老人家走了之后,余秋才一言难尽地看着李伟民:“她脸上的包应该是个血管瘤。” 李伟民眨巴两下眼睛,赶紧扭过脑袋去看另外一位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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