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连着换一个礼拜的药呢。” 她转过头朝黄莺的丈夫伸出手,“诊疗费一毛,用的药是1块6毛钱,大队报销一半,还剩8毛,你总共要掏9毛钱。” 她抬起下巴,目光平视脸骤然间涨得通红的男人,“这个钱,你不会让你老丈人家里头出吧?” 黄莺惊得目瞪口呆,嘴里头一个劲儿吸气:“哎哟,小秋大夫,这个这么贵呀。” 9毛钱,那可是6斤大米,三块钱就去卫生院生个娃娃了。 余秋的目光静静地落在黄莺的脸上:“姐姐,你难道还不值这9毛钱?” 人要是把自己看得无足轻重没有任何价值可言,那就不要再指望别人会高看你一眼。 余秋在医院看多了各种各样的贱男贱女,无论他们的另一半对他们究竟有多糟糕,他们都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始终不离不弃。 被女友戴了无数次绿帽子还陪着过来打胎的男人。被家暴到鼻青眼肿依然口口声声嫌弃自己不够温柔体贴的女人。 谁都搞不清楚,他们脑袋里头究竟装的是浆糊还是水泥。所以才觉得为了某个人与全世界为敌是一件多么伟大多么浪漫的事。 可惜他们感动天感动地感动的永远只有他们自己,他们的另一半根本不会将他们的付出当成一回事。 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自我陶醉在牺牲奉献当中。 没有人稀罕,谁都不会稀罕。人家只会惊讶,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傻子?不好好作践一番都对不起老天爷。 毒从哪儿来 黄莺的丈夫当然没有掏出9毛钱来, 开玩笑, 他上老丈人家门, 兜里头干嘛还揣着钱。 他借口家里头没人照应,直接脚底抹油走了。 老太气得拄着拐杖一个劲儿顿地, 恨铁不成钢:“二丫头,你看你自己找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当初我们家就不同意。” 黄莺被奶奶跟母亲一顿儿数落,抹着眼泪扭过头去收拾自己的包袱:“这是我的命, 我认命。” 郑大爹坐在门槛边上拼命喝茶, 喘着粗气:“你认什么命啊,那个家你不许再回去。” 黄莺急了:“爸, 我还能一辈子赖在家里头?” “你待在家里怎么了?你是不能下田还是不能下地?一样挣工分,我们杨树湾还比那鬼地方工分值钱。” 郑大婶嚷嚷起来,“你搞清楚到底是谁养谁。” 黄莺却抹眼泪:“妈,我都已经结婚生了孩子了, 还能怎样啊?他家里头三代单传,我到现在都没生个种娃, 是我对不住他。” 郑大爹顿时来气了:“大丫二丫不是他们家的种?到底谁对不起谁呀?” 黄莺脱口而出:“爸, 你有孙子当然能讲的硬气话。要是秀华生的是丫头,看你怎么说。” 郑大爹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 站起身来指着自己女儿, 嘴里头喊着:“你……” 突然间, 他身子一软, 瘫倒在地上。 黄莺还不明所以, 自顾自地说话:“你们不就是嫌我没跟大姐一样嫁个军人当光荣花嘛。” 院子里头顿时乱成了一团。大丫二丫从房里头跑出来, 哭着叫外公。 老太太慌的大喊:“小秋大夫,小秋大夫。” 余秋正在隔壁给家里的老人做体检,闻声赶紧又跑回郑家。 老太生气的跺拐杖,叱骂孙女儿:“你看看你都把你爸爸气成什么样了。 余秋顾不上郑家的家庭纠纷。 她见郑大爹躺在地上抽搐不止且口吐白沫,第一反应就是,天呐,该不会是嗑.药嗑过头了吧? 这么说实在有些大不敬,可是在医院里头干久了,碰上这样的病人,尤其是急诊,第一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