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却不知道害怕,反而天真地扬起了小脑袋,好奇地问外国人:“你是美国鬼子吗?” 秀华吓得面如土色,赶紧放下儿子,跑过来抱小外甥女儿走。 黄莺捉着针跑出来,厉声训斥女儿:“撕不烂你的嘴,剪了你的舌头,看你还话多。” 二丫被母亲吓到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廖主任气得七窍生烟,这群娘们儿可真不给他长脸。瞧这鸡嚓鹅叫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鬼子进村了呢。 余秋赶紧哄吓蒙了的孩子:“二丫不哭,一会儿小秋大夫请我们二丫跟姐姐吃糖好不好?” 小丫头听到糖字,立刻瞪大了眼睛,腮帮子上还挂着两行泪:“二丫要吃糖,二丫跟姐姐一块儿吃糖。” 黄莺气的要打女儿,余秋立刻拦着:“哎呀,黄莺姐,你赶紧躺回去,我给你看看下头的口子。” 二丫趁机跑到姐姐身后,拉着姐姐的衣角,挂着眼泪的脸上全是笑:“姐姐,吃糖。” 在厨房里头捡豆子的老太听到了动静,也拄着拐杖出来,她伸手护着两个重外孙女儿:“乖,大丫二丫喝玉米汤去,可甜啦。” 大丫赶紧拉着妹妹的手,带人进了厨房。 老太太拄着拐杖守在厨房门口,用她瘦小佝偻的身躯无声地护着孩子。 老人不知道什么外交任务,她只是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像母狼护住自己的崽子一样。 余秋赶紧招呼已经不由自主打哆嗦的黄莺:“姐,你躺回屋去,我给你下头的口子换个药。” 黄莺嘴里头答应着,眼睛仍然小心翼翼地打量那两个外国人。直到余秋安慰了她一句:“没事的,我们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她回过头,朝史蒂夫导演点点头,“抱歉,你不能进去,这涉及到患者的个人隐私。” 翻译如实传达了赤脚医生的意思,史蒂夫导演等在了门外。 黄莺下面的切口有点儿红肿,尽管余秋强调让她注意休息,不要摩擦到伤口,可闲不住的农村妇女回到娘家仍旧忙忙碌碌。 她拆洗了家中的被褥,又张罗着给弟弟的儿子做个小肚兜,只苦于手上没有多余的布料。 余秋给她擦洗消毒下面的切口时,黄莺还在着急:“小秋大夫,我多早晚能回家啊。家里头的鸡鸭跟猪还要人喂呢。” “你不养好了的话,等回去以后,下面还得鼓出包来。”余秋消毒完伤口,往黄莺口子里推了一管融化的甲硝唑液。 根据她和同事的临床经验,局部用奥硝唑注射液清洗前庭大腺脓肿的伤口跟脓腔,效果比静脉注射更好。现在聊胜于无,用甲硝唑估计也行。 余秋换好药,又在脓腔里头放置好引流纱条。她收拾干净医疗垃圾,笑着点点头:“行了,下面注意点儿,应该能长好。” 她待给秀华做完产后访视,又称了小胖子的体重。 乖乖,这小东西长得可真快,小胖胳膊小胖腿的,果然能吃。 对着自己的宝贝,秀华也忘记了旁边洋鬼子的可怕,只追问余秋:“小秋大夫,你给看看,我家小根是不是要长牙齿了呀?” 余秋捏开孩子的嘴巴,看着里头两颗黄黄的东西,笑着摇摇头:“这是马牙,其实是上皮细胞堆积的结果,不用管。” 秀华有些担忧:“我感觉小根吃奶都不香了。” 余秋笑着逗弄小胖子:“没事的,到时候它自己会慢慢脱落。要是吃奶一直不香,受影响很大的话,你再跟我讲,千万别自己挑破了。” 秀华立刻摆手:“我可不敢挑。” 她看着就觉得害怕。M.zZwtwx.COm